長湍 高之方等獄之方, 以鱞夫, 欲劫寡女, 與崔元世等同往, 不成, 怒元世不力, 踢之, 當日致死。傷處咽喉縊痕靑赤, 臍肚紫硬, 囊皮脫赤黑。實因被踢。丙申八月成獄。
本道啓, 龍孫先踢, 之方後犯, 扮作縊形, 互相推諉。○刑曹啓, 已經睿覽, 更待査啓。
判, 依回啓施行。八月
本道啓, 鱞夫欲劫寡女, 好事翻成業寃, 一條腰帶, 扮作假縊。○刑曹啓, 四年逃躱, 莫掩眞贓, 正犯互換, 終未究竟。
傳, 元犯以龍孫懸錄, 高之方歸之干犯。大抵獄體至嚴, 人命至重, 先觀情理, 次論手勢。又若多人合謀, 髣髴疑亂者, 必分首·從, 然後始乃成獄, 亶出於欽恤之意。而今此獄案, 疑端甚多, 姑撮其最著易見者言之。當初欲取寡女, 謀議駄來者卽之方, 而之方乃是本事之首犯, 而龍孫不過隨從, 一可疑也。及其抱出寡女, 付之元世, 爲洞人所見逐, 不得負來, 則之方憤恨之心, 必倍於龍孫, 而移怒之擧, 當先於元世, 二可疑也。歸到峴上之後, 至以由汝不力事竟不諧等語, 之方向元世, 極口肆詆, 仍成爭鬨之端, 則與元世, 對頭相鬪者, 非之方而何? 三可疑也。龍孫乘醉緊踢, 而元世卽地蹲坐云者, 出於太位·占乭等之招, 而太位則之方之同姓, 占乭則之方之切姻欲, 爲之方右袒, 固是常情, 安足爲明證乎? 四可疑也。雖以太位等之右袒之方, 若其龍孫下來, 之方獨留之說, 猶不敢諱, 五可疑也。元世之致命, 在於之方獨留之時, 六可疑也。之方若無所犯, 何故逃避, 龍孫若是正犯, 何敢傳訃? 七可疑也。暫時逃避, 猶可諉之愚迷慌㤼, 而何乃至於四歲藏蹤, 改易名字, 及其被捉, 欲避軍役之言, 尤見其窘遁, 八可疑也。盖元世之縊痕, 非自縊則明矣, 龍孫, 旣與太位等, 先爲下來, 而之方落後, 則非龍孫之所縊, 亦明矣, 然則縊項一節, 非之方之所獨爲乎? 如使之方初不踢打元世, 而龍孫獨爲犯手, 則爲之方者, 惟當與太位等傍觀作證, 歸罪龍孫之不暇, 豈肯獨自落後, 作此慘毒之擧乎? 推此觀之, 則其初踢打之際, 亦必之方爲首, 龍孫爲從, 斷然可知。設令元世旣死之後, 假作自縊之狀, 之方固難逭於一律, 而之方之落後, 不過霎時, 太位之上去, 已無縊索, 頷頦之間, 猶有微痕, 之方之所勒縊, 似在一縷未絶之前也, 將死之喘, 略犯手勢, 則舌不吐, 抵齒之合, 於無寃錄, 亦無足怪矣。其爲兇獰, 尤不忍言, 之方之爲正犯, 決無可疑。惟其情理之深重如此, 故觀渠前後招辭, 龍孫之供, 頗有條理, 之方之招, 專事粧撰。初·覆檢官之不待之方斯得, 遽以龍孫爲正犯者, 已失之輕先, 而今則之方旣已就囚, 首·從尙此倒置, 未知何所據而然乎。若不及今審覈得正, 不但無以償死者之命, 亦非所以重獄體之意。卿其別定剛明査官, 與主推官, 眼同會推, 使之除尋常嚴刑究問, 期於得情。正犯則以高之方改錄, 係是不容已之事, 卿其亦爲知悉。名在推官者, 此等獄事, 早能參以事情, 出其意見, 論報于卿, 則豈有此縷縷辭敎? 如是提飭之後, 又復延拖, 就緖無期, 當該推官·査官, 嚴加勘繩, 斷不饒貸, 竝以此意, 卿其各別嚴飭。癸卯三月
本道啓, 正犯斯得, 之方嚴訊, 獄體究竟, 龍孫酌處。○刑曹啓, 道臣所論, 誠得其宜。
判, 依允爲旀。之方旣定元犯, 龍孫宜卽酌配, 而前冬赦典, 殺獄減死之類, 擧蒙疏放之典是隱, 則如龍孫之干連, 付之宥旨前事, 刑推放送, 不至爲失刑, 依此擧行之意, 分付。同月
刑曹啓, 佐郞尹晳東以爲, 踢打猛毒已著, 殺心假縊粧撰, 尤是兇計。參判李亨逵以爲, 反覆文案, 無他意見。
判, 曾因本道錄啓, 拈出八條疑端, 有此元犯換定之擧是如乎, 自上判決之後, 邑査·道狀, 從而曰是, 畢竟龍孫則刑放, 之方則仍推, 首·從已分, 牢不可破。而朝家之意, 則疑晦多端, 未嘗自信, 業欲一番徐究而未果, 今閱文案, 果不無一二更商者是置。此獄元犯, 不出之方·龍孫兩漢, 而之方主人也, 龍孫從人也。謀事之誤, 至有移怒之擧, 則之方憤恨, 固當倍於龍孫, 而隣鬪拔劒, 自是常習, 賊反荷杖, 亦有古諺。況旀纔加誨責, 輒乃盛氣, 則半夜虛行, 固有歸咎之心, 片言起鬧, 豈無相鬨之理? 不可以主·客之別, 專歸之於之方是遣。龍孫緊踢, 元世蹲坐云者, 始出於之方切姻之招, 故雖不準信是隱乃, 龍孫前後招中, 踢打一款, 終不敢顯言發明, 則之方之不手犯, 足可推知是旀。元世落留, 便同負去之僧, 則之方之旣來旋往, 固無足怪, 而及其曰死之後, 同行諸人蒼黃驚訝, 宜當一齊往見, 而占乭·太位等之先送龍孫者, 又何故是隱喩, 此必是元世之死, 由於龍孫之緊踢, 故首送起鬧之人, 使渠自當之致, 龍孫之最初受疑, 於此可見是旀。又若以之方之中路逃躱, 多年藏蹤, 添渠斷案, 則又有一言可辨者。之方之逃, 猶可謂以自知其罪, 先幾逃避, 而奉伊之携手同歸, 亦將以此而擬議元犯耶? 龍孫若是元犯, 決無傳訃之理云者, 果不無是理, 而前後殺獄正犯之躬往傳訃, 欲掩其跡者, 亦復何限乎? 殺越之變, 有非尋常凶音, 三人守屍, 一夜苦待, 則理當汲汲通傳, 次問之方之來否是去乙, 徐待其妻之飯訖, 瞞言渠夫之氣窒者, 又何其雍容之至此是旀。村民持杖, 醉事不覺之說, 顯有推諉之跡, 而對質之招, 亦不分明, 則徒見窘遁之態, 而益著疑眩之端是遣。且占乭·太位, 在之方, 雖是同姓或異姓之親, 而龍孫同囚, 之方在逃, 則岸獄之顔情旣熟, 鎭捕之頭面無期, 除非道議之交骨肉之親, 則何不一辭諉之於之方, 而前後九年, 挺身以龍孫一人立證乎? 及見獄成案具, 出場無日, 乃以出萬死之計, 議發成一團之說, 此是必至之理是如乎。大抵蹴踢者, 龍孫也, 勒縊者, 之方也, 當初事端, 雖是造謀之人, 末梢殺死, 非渠獨知之事, 而爲之方者, 來率作伴數人, 相議運屍, 則以此堅硬之傷痕, 龍孫之爲元犯, 孰有異議乎? 旣犯同情之律, 又著故犯之跡, 而自初恐㤼, 獨自彌縫是如可, 及當就捕之後, 言言粧撰, 節節隱諱, 竝與落留一節, 而直諉於龍孫, 渠之斷案, 渠所自判, 三尺之律, 有何容惜, 而求生必死, 意出愼獄, 捨舊從新, 貴在平心。以情以跡, 若不十分明的, 而徒執一二疑端, 强定曰某爲首某爲從, 致有橫罹寃枉之嘆, 則朝家之意, 寧忍爲是? 今此數項起疑之端, 非曰之方之可生而龍孫之當殺也, 亦非曰昔日言非而今日言是也。鄭重難愼, 訝惑滋甚, 又不得不論理判下爲去乎。道伯莅任屬耳, 此獄顚末, 尙未聞意見之如何, 分付該道, 別定剛明官, 敷演此外違端, 應問各人處, 反覆窮詰, 仍具意見狀聞爲有矣, 若因難於爲說, 又未免鶻突, 則是豈宣揚德意之道哉? 之方之其生其死, 當惟道啓是從, 決不以重獄屢反, 有所持疑, 此意竝以一體分付。甲辰閏三月
本道啓, 原情摠因酗酒, 踢縊自殊輕重。首犯雖曰龍孫, 結果實由之方。○刑曹啓, 道啓論陳, 極爲詳備。
判, 此獄兩囚, 俱有八條疑端, 屢行按査, 證案已具, 到今實無可以理會決折者是如乎。大抵足踢者, 龍孫也, 勒縊者, 之方也, 元世之死, 專在於足踢與勒縊之間, 而抑有一言可判者。被縊於一縷未絶之前, 則足踢之龍孫, 反輕, 而勒縊之之方, 當坐償命之律, 若以驚㤼之故, 勒縊於已死之後, 均是勒縊, 而若其致命之因, 則專由於龍孫之足踢, 龍孫又當爲元犯。已死未死之間, 不容毫髮, 而之方·龍孫之誰首孰從, 可以立決是隱乃, 除非之方一人外, 他無參見元世, 伊時光景之人, 此一款, 終無以打破, 此甚可恨兺不喩, 渠輩雖曰獰悍, 亦具知覺, 則固當各陳實狀, 以待朝家處分是去乙, 龍孫則曰, 初不下手, 之方則曰, 初不落留, 其言則求說而不得, 其計則欲巧而反拙。占乭·太位等之招, 公證已着, 斷案斯成, 至此而雖欲掩諱, 得乎? 一獄兩犯, 出場無期, 獄情則徒增訝惑, 査牒則轉入鶻突。道伯結辭, 雖以之方爲元犯, 而前下八條疑端, 初無別白傅釋者, 只以當初起鬧之由於之方, 末後結果之在於之方, 勒定元犯, 無少留難, 聞於向筵所奏, 槪知其無眞的主見, 則然而直令依道啓施行, 是豈自初審愼之本意也哉? 設置營府, 此等獄事, 終若不得情實, 關係國綱, 抑云匪細。自卿曹, 將此判付措辭, 嚴飭該道, 使之逐條盤詰, 指一論理, 狀聞後稟處爲有矣, 看證三漢段, 別無更問之端, 農節滯囚, 亦屬可悶, 卽爲放送之意, 分付。五月
本月啓, 勒縊雖在命絶後, 用意實非踢殺比。○刑曹啓, 致命旣由足踢, 首·從似爲倒置。
判, 前判付, 業已提諭, 到今更無持疑之端, 依前準式嚴刑, 期於得情之意, 分付。七月
分赦時
傳, 長湍殺獄罪人高之方, 此獄蔽一言曰疑案。須別勒縊之的在生前與死後, 然後可斷此獄元犯。盖之方勒縊, 龍孫猛踢事, 在暮夜, 獄無明證, 兩囚互諉, 屢年未決, 雖更行按査, 但歸疑傳信傳之科, 値今大赦, 何不酌決酌放事? 令該曹及該道知悉。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