심리록審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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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李昌麟等獄昌麟, 與金處信憑藉內入, 偸弄公貨。己未二月成獄。
刑曹啓, 假托傳旨, 偸竊公貨。處信雖首謀, 昌麟實身犯。係是一律, 依例結案。
判, 司寇關石, 錙銖是爭, 公家文書, 格例自有兺不喩, 一律之案, 三尺至重, 下一字措一語, 必須加不得減不得, 移易不得, 闊狹不得, 然後犯者可使自服, 獄體可以益尊是置。凡死囚之案, 刑曹錄啓, 單抄罪目於囚名之下, 貼黃標書於啓牘之上, 其法之嚴, 如屍帳之實因。以此而納款, 以此而考律, 以此而完決, 以此而詳覆, 卽其一字一語之輕重出入而法以之隨焉, 關係顧何如是隱, 則今觀此案所貼之黃紙, 有曰罪人李昌麟·金處信, 假托傳旨, 謀竊公貨事云云, 而及考原案中戶曹移文及本曹所捧各人等供招·完決結語是隱, 則或曰托稱下敎, 或曰僞傳傳敎, 或曰假傳傳旨, 或曰詐傳傳旨。上下互換, 前後矛盾, 非但與貼黃罪名, 節節相左, 雖欲以原案措語, 執定擬律, 亦未知孰從而孰違是如乎。夫傳旨也·傳敎也·下敎也, 體段各異。爵賞·刑政之下各司者, 傳敎書出後, 承旨抄出書下, 堂后注書細書摺貼啓下, 謂之流音傳旨, 注書又謄草踏印, 承旨具啣下該司, 謂之下音傳旨。承旨於榻前, 以呼寫之口諭, 承書頒布, 與或以司謁之傳于各房者, 各該房以文字書頒, 謂之傳敎。登筵諸臣, 面承耳聆退而奉行, 謂之下敎。又或承傳色奉口傳下敎而出, 則六承旨廳坐, 以文傳書, 書以承傳色口傳下敎, 書頒朝紙, 其體段亦與傳敎同。王言如絲, 其出如綸, 史官書之, 八方傳之, 朝家所以不敢或忽於一辭敎一號令之間者是置。至於內入物種之戶曹及各司取用者, 在前只有中使聽傳敎分付之規, 丙申以後, 別立標紙啓下之法, 各司無標紙, 則毋得擧行, 擧行後, 又有內入單子, 以憑準之, 而啓標之外, 又令政院該房, 句管出納。蓋出於嚴內外一宮府之苦心是如乎。標紙之式, 行之已久, 各司之吏胥, 各貢之小民, 亦莫不聞知是隱, 則今此么麽一曹吏, 敢以無標紙之物, 假稱內入, 而該曹之認以眞箇下敎者, 是豈成說是旀, 況旀見樣草注紙, 乃是品厚紙地, 卽修理所用也。御極後, 未嘗取用十許卷, 亦無一番塗褙之擧, 則二百卷紙地, 將用於何處乎? 如此易知之事, 公然見瞞, 該曹事, 固已萬萬寒心。而卿曹啓籤, 乃以假托傳旨四字, 作爲兩囚之罪目, 紙物內入, 豈有傳旨? 可謂外題之外題兺除良, 藉使該曹文移, 自初若是錯誤, 事當往復釐正是去乙, 釐正新反, 乃於一律之案, 上段則旣曰假托傳旨, 忽於完決結語, 以文移供招所無之僞傳傳敎, 卿等自改之。又曰, 傳敎僞傳, 乃是極律, 仍請依例結案取招者, 豈可但以一時不察論? 此路一開, 則錄啓之罪名, 囚案之貼黃, 殺獄之實因, 皆爲無用之空言, 而將以一刑官意見, 惟意毁畫, 隨時變幻, 其流之弊, 有不可言是旀, 且曰假曰僞曰詐字義, 亦有分屬。假者, 眞有文跡而憑藉假托之謂也, 僞者, 元無是事而架虛作僞之謂也, 詐者, 隱匿奸情詐不以實之謂也。假與詐稍輕, 而僞爲最重, 則橫竪說去, 囫圇無別, 亦將何以準的是隱乙喩? 格例者, 朝廷之所防範而維持者也。卿等位躋崇顯, 而淆雜於傳旨·傳敎之別, 奏御文字, 昧例乃爾, 一案得失, 猶屬餘事是旀, 大抵伊日事, 旣非傳敎, 又無下敎, 則此果標紙之僞踏啓字乎, 僞傳該房之分付乎? 啓下標紙, 似非僞造, 則果以承旨聽傳敎知委云乎? 然則該囚只有僞傳政院分付之罪是隱乙喩, 該曹亦豈有不見啓下標紙, 只聞該吏口來之傳, 而遽然施行之理乎? 此一款, 從頭嚴査, 明白歸一然後, 案可成而罪可勘。在囚各人等, 還送該曹, 更爲究覈修正後, 完決爲當是隱乙喩, 該曹文移, 使之改送, 以其文移捧招於諸囚爲當是隱乙喩? 果使僞傳之事, 只是口傳是如是隱, 則口傳僞造, 於律有之是隱乙喩? 雖以兩囚論之, 處信稔惡之猾吏也, 昌麟新入之奸徒也。昌麟則猶知畏㤼, 追爻啓單, 處信則先萌濫慾, 獨捧賂錢。究其情節, 則處信當爲造謀, 昌麟當爲隨從, 而卿曹徒因處信粧撰之招, 硬作昌麟正犯之案者, 亦未知果合於制律之本意乎。卿等卽昧於法文之法官, 操縱低昂, 必當無難乙仍于, 付之卿等, 以爲從長處之之地。斷獄之要, 不留如火, 莫敢遲滯, 期於坐齋前修啓。五月
刑曹啓, 僞傳下敎, 謀竊公貨。昌麟定爲首犯, 處信勘以次律。
判, 盈德檢官之屍帳實因, 以被打刺雜亂懸錄是如可, 至被嚴勘, 則卿等之今於李昌麟·金處信等文案, 初以假托傳旨, 謀竊公貨懸錄, 再以僞傳下敎, 謀竊公貨改錄者, 與盈德屍帳實因, 何相似也? 假托或僞傳, 爲一件罪, 謀竊公貨, 又爲一件罪焉。盈德實因之先言打兼言刺, 固甚疑眩, 而該案正犯, 只是金得孫一人, 雖無一獄兩犯之嫌。而此獄, 昌麟·處信, 可謂兄弟發動, 且況兩箇漢, 於兩件罪, 各有造謀加功之輕重是置。然則一獄寧有兩犯乎? 設以謀竊之罪, 不至於極律, 僞傳之罪, 誅之亦無惜, 刪却謀竊一件罪, 只就僞傳罪, 單定正犯, 造謀之處信爲從, 傳言之昌麟爲首, 似此律例, 果未知在於何許刑書是旀, 錄啓罪名之不得移易, 與屍帳實因同然是隱, 則一番文移, 假托變爲僞傳, 傳敎變爲下敎是如乎。卿等若知金石之不可豪忽低昂, 則理當一見瞠然, 還送關文是去乙, 反以改正之本, 發問取招, 仍請照律, 往古來今, 未見如許獄體。凡擬律之規, 議處回下之後, 始乃擧論, 一律之囚, 尤有自別, 結案時只捧結案, 至于詳覆·啓覆然後, 始書律名, 則卿等之忽提大明律詐僞條, 論理措辭者, 豈不萬萬駭然? 借如卿等跋語, 此律爲當律, 其律卽一律也。卽無論暗室與公座, 造謀者自有其人, 則瞞告者當爲加功。特以情理之較重, 加功換作造謀, 亦果無開棘之慮是旀, 卿等所照律中, 詐傳詔旨云云, 詔旨卽非口敎。用之於初啓, 罪名之假托傳旨, 尙可擬諸口傳下敎, 段落不啻判異。曹中有何物舞弄法文之律官, 誤訓卿等乃爾是旀, 此囚之罪, 早知爲一律是隱, 則何可更送該曹乎? 昔在先朝受敎, 揭令一律囚之承款於捕廳, 變招於刑曹, 而更送歸一之例, 嚴加禁斷。到今思之, 朝家還甚悚然, 何暇深責卿等之不卽提醒乎? 以是卿等, 竝與問備而不爲擧論, 而弄法律官, 欲準反坐律處之。爲先嚴囚, 以待過齋後處分爲旀, 實因不可換錄, 則啓籤亦不可改書, 再啓黃紙, 付丙爲旀, 初供中傳旨之眞箇傳旨與否, 更送該曹, 使之究覈還送, 待還送, 黃紙中傳旨二字, 改書緣由草記然後, 修正文案, 更定正犯, 成案修啓。同月
刑曹啓, 釐正假托傳旨, 改以憑藉內入。
傳, 曹吏無以排金門入紫闥, 則所謂下敎, 必有聞而傳之來歷。聞於何房承旨樣爲說云乎? 承旨之外, 丙申後, 未嘗以口傳下敎, 使承傳色等傳之者。已成金石之典, 曹中上下皆知, 則曹吏縱欲憑藉, 該堂以下, 孰有信聽者乎? 然則下敎之僞傳, 豈非外題? 設或錯傳, 係是無於例之事, 當句內不成說。又不可以應爲下敎事之錯傳或僞傳論, 可謂皮之不存。此一款, 斯速究竟, 卽爲成案修啓可也。同月
刑曹啓, 昌麟兩曹變招, 處信自初抵賴。獄老生奸, 情節兇獰。
判, 籤紙今旣歸一, 當律無論何如, 蔽一言, 曰疑如舊。設有百處信, 若無該曹一張手決, 則百處信之外, 雖更有萬昌麟, 計何以行而奸尤敢售乎? 惜乎, 判堂之在其時, 新叨未諳乙仍于, 不惟不能防僞於未然, 乃反泛看漫應, 致有此處信之造謀, 昌麟之瞞告。此所以久留此案, 不肯立決者是置。雖問備薄勘, 先施於該堂, 然後判此案, 國體可以稍正。當該堂上, 爲先施以越俸一等之典。而近見重臣之小心守法, 未嘗知而作非事。豈可輕遞重任乎? 且況特敎處分之下, 豈敢引義乎? 以此嚴飭爲旀, 在囚兩漢之孰魁孰從, 猶不分明, 更加嚴刑, 期於得情。八月
赦典。
判, 本事自來甚疑。況今霈宥, 不宥何爲? 減律。庚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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