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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道乙巳三
平壤 趙命海獄命海族應鉉, 以巡營中軍, 失馬牌罷拿, 命海與洪松介, 謀以營吏吳在權偸馬牌投江等語, 匿名投書。乙巳三月成獄。
本道啓, 馬牌遺失, 四處廣搜。
傳, 馬牌閪失之律, 差等徒年, 載在續典, 年前故統制使李邦綏事是已。況還納與奉命時佩持, 大有異焉, 而初不封裹以來, 以致見失, 論罪一款, 下廟堂稟處。身爲地方官及營將, 尙不搜納, 揆以紀綱, 宜有重勘。更定三十日之限, 又復愆限, 幷捧先罷後拿傳旨。四月
本道褒貶啓本。
傳, 今見關西伯褒貶啓本, 庶尹兪漢葛·中軍趙應鉉, 俱書啓罷, 纔已啓下。今則不必更待稟處, 其代, 後日政差出, 囚禁諸人, 令道臣從輕重決處後, 狀聞事, 分付。六月
吳載權子命倜擊錚。○刑曹啓, 馬牌遺失, 非有隱情, 缸桶徑懸, 豈無橫罹?旣難遙度, 另加嚴訊。
判, 依回啓施行爲旀。投江之說, 已知其虛謊。大抵所失馬牌, 使之定限覓納, 朝令不啻申嚴, 則爲中軍者, 急於免罪, 行此法外駭擧, 卽必然之事兺不喩, 渠以新資, 勢將降資, 輕率之人, 如是作俑, 亦不可謂理外。在囚各人等, 依初下敎, 卽令決放。七月
本道啓, 載權自歸脫空, 命海難逭當律。○刑曹啓, 旣犯投書, 卽令具格。
判, 馬牌之限前未卽覓納, 胡大罪也?作此至巧惡至暗毒之擧,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原其指使與造謀, 一則中軍趙應鉉, 二則中軍趙應鉉也。所謂指使投書者趙命海, 而卽應鉉之姓親也, 所謂造謀誣引者洪松介, 而卽應鉉之妾娚也。命海·松介等, 爲應鉉設計者, 應鉉寧有不識不聞之理乎?渠雖武弁, 亦具廉恥, 欲免降資之罰, 行此舞獄之計, 在朝家懲惡之政, 先置應鉉於當律, 次論命海·松介罪犯, 然後輕重不至失序。應鉉, 爲先令該府嚴囚, 以待決末爲旀。命海處投書一款, 與應鉉同謀與否, 令道臣各別嚴刑, 待直招狀聞爲有矣, 如不直招, 依回啓, 具格封啓爲旀。松介處符同作奸人姓名, 亦爲嚴刑鉤覈以聞事, 竝以分付。八月
本道啓, 命海符同, 全事掩諱, 松介綢繆, 亦不直告。○刑曹啓, 忍杖不服, 更令嚴訊。
判, 特敎訊推之下, 泛稱承款, 與趙應鉉符同一款, 終不直招, 究厥所爲, 萬萬駭痛。渠之用律與否, 無關於應鉉之指使, 旣問之後, 豈可中止?更令道臣, 嚴飭推官, 與洪松介等各別嚴刑, 期於得情。如是措辭判下之後, 若不趁卽取服, 當該主·同推官, 當拿問嚴處。此意, 竝以分付爲旀。此判付一通, 亦爲謄送禁府, 應鉉處, 使之添問目取招。十月
本道啓, 命海結案, 松介加刑。
判, 觀此査啓, 趙應鉉暗地密嗾之狀, 節節綻露於趙命海之供。以此査啓, 分付禁府, 應鉉處, 使之添問目取招。同月
本道啓, 命海結案, 松介抵賴。○刑曹啓, 命海詳覆, 松介嚴勘。
判, 依允。丙午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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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 田禮洸獄禮洸, 以朱東白不償債, 與妻李女互毆, 當日致死。傷處頭顱皮拆紫黯浮高癊暈, 碎骨有響。實因被打。甲寅三月成獄。
本道啓, 夫妻同惡, 椎·石竝加, 器仗大小懸殊, 男女强弱自別, 元犯·干犯分定的確。○刑曹啓, 實因旣無差殊, 面質自露謊說。田禮洸推訊, 李召史勘處。
判, 女比男則遜, 男女宜辨强弱, 石比木則堅, 木石何分猛歇是隱喩?若論毆打先後, 分首·從之法, 則李女當爲元犯, 若論家人共犯, 坐尊長之律, 則禮洸當爲元犯是遣。又於其間, 欲分下手輕重, 則石打者, 固可爲重犯, 椎毆者, 未必爲輕犯。道啓以木石大小爲言, 而椎雖現納, 石無見存, 何以分其大小是隱喩?以言乎詞證, 則男女之孰深孰淺, 無人相傳, 以言乎傷處, 則木石之其撞其搏, 無痕可尋。夫婦雖曰一體, 主客亦自逈別, 則東白指禮洸報讐之說, 有不足爲準, 偏性素多悍毒, 巧舌輒事粧撰, 則李女指死者自打之語, 亦不足取信。此等獄情, 尤宜審愼, 不可以男女强弱, 木石猛歇, 遽然論斷。令道臣親執詳査, 更爲登聞後稟處。七月
本道啓, 木石以打, 梃刃無異, 尙無的指, 欲爲兩免。○刑曹啓, 爲夫丐命, 容或無怪, 竝與妻隱, 都出抵賴。
判, 此獄決折, 要不出男女强弱之別, 木石輕重之殊, 而女則先打, 男則後至, 未可謂之男强而女弱也, 木雖推納, 石無見存, 亦何辨其石重而木輕乎?反覆參究, 疑眩多端, 今夏審理, 果有更査之命矣。今覽査本, 雙貫兩擧, 波瀾成案, 而獄情之疑眩, 愈往愈甚是如乎。夫婦將死, 互相掩覆, 此不過獄老生奸, 欲竝生哉之計, 雖不足因此垂矜是隱乃, 一獄兩犯, 在所審克。李女, 參酌加刑放送爲旀。禮洸, 家人共犯, 只坐尊長, 政是準備是隱乃, 渠招中, 其妻與東白起鬧時, 渠則自趙玄碧家晩到云爾, 則禮洸之往來早晩, 宜問於玄碧, 而自初至今, 一不推問者, 果何委折是隱喩?太旭頭面之招, 於禮洸未足爲緊證, 旣不分手犯先後, 而强加區別, 亦非朝家愼獄之意, 特爲加刑定配。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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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州 金起還獄起還, 妹婿朴春己以替徵起還糴, 毆其妻, 起還以砧椎打春己, 卽日致死。傷處頭部骨破。實因被打。甲辰九月成獄。
本道啓, 適因救解其姊, 以致誤殺厥兄, 情有可恕, 法無必貸。○刑曹啓, 道啓雖守經, 獄情近過失。
判, 道狀則守經, 曹啓則傅生, 守經自是正論, 傅生毋或太恕?然想像其伊日光景, 則起還以同氣至情, 見其妹之扶曳頭髮, 無數被打, 急往救之, 則眼中只見其妹, 不見妹夫, 而及乎春己持杖打渠之際, 防遮之物, 誤觸頭部, 或不是異事。當初本心, 但知救妹, 畢竟事端, 亦出捍己。以此觀之, 故殺元非可論, 誤殺亦不襯着, 過失殺或可旁照是旀。況玆初檢以後, 至于十四次同推, 一一直招, 惟願速死者, 亦可見良心之不泯。道臣則曰, 情有可恕, 法無可貸, 朝家則曰, 情之可恕, 法亦可貸。此等獄事, 傅之惟輕, 亦不至失刑。起還身, 特爲減死, 嚴刑一次, 流三千里定配。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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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州 金興雲獄興雲, 以金丁化妻李女不償債, 拳毆, 翌日致死。傷處左肋血癊, 紫暈堅硬。實因被打。甲辰十二月成獄。
本道啓, 檢錄傷痕, 初無異同。房內頹臥, 又符證招, 自墮步往, 俱歸落空。○刑曹啓, 零債未報, 夫妻竝督, 不過執鬚小嫌, 何忍毒拳猛毆?
判, 盖此李女左肋之傷, 明是興雲右拳之毆, 頹臥之說, 旣有立證, 步往之招, 又爲落空, 揆以獄體, 更無可疑。所謂李女空中湧身, 自墮階砌云云, 明知其全出飾詐, 而女性多偏, 獄情無窮, 興雲房門之前, 果有何許階砌, 而方其自墮之時, 亦有別般看證之人是隱喩?人之死生, 亦大矣, 元犯之招, 雖出粧撰, 按獄之體, 所貴詳盡。此一款, 更令道臣, 嚴飭推官後, 同推時, 詳査報來後啓聞。七月
本道啓, 階未滿二尺, 石不過一拳, 設令自墮, 不足致命。○刑曹啓, 縱欲粧撰, 尤益綻露。
判, 自墮之說, 自是死囚推諉之例套, 本不足憑信, 況階石圖形, 亦非致命之地, 則李女之死, 非由於自墮, 尤甚明的。實因也詞證也, 無一分依俙之端, 雖以舅甥之親, 亦不敢一辭容護, 則雖欲求生必死, 而誠末如何矣。興雲身, 依前訊推, 期於輸款。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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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 東方永等獄永妹婿文中辰, 失妻於盧明哲, 永與中辰毆明哲, 第八日致死。傷處脊背黑硬。實因被打。壬寅十月成獄。
本道啓, 永爲先犯而下手輕, 文漢同力而用意重, 斷爲元犯, 亦涉可寃。○刑曹啓, 輕重莫辨, 正犯三換, 似此疑眩, 合施惟輕。
判, 一人致死, 三人正犯, 獄情之疑亂, 更無可論。而大抵明哲, 奸人之妻, 反欲率去, 托以飮藥, 故事惹起, 肆然取衾, 至欲擁臥, 駭悖擧措, 無異奸所。文中辰雖甚殘劣, 決無無一辭甘受之理是旀。人物之被毆致死, 不係下手多少, 專在着身猛歇。文中辰雖懦男也, 東方女雖强女也, 男逞失妻之憤, 一打必猛, 女有通奸之私, 數打必歇。此箇事理, 不難辨別, 而中間正犯之忽變文中辰, 便歸東方女者, 抑何故也?最是前道伯李性源之起疑行査也, 以敢托代夫之義, 要補失身之愆, 措辭發關, 而更囚文中辰者, 可謂覷破東方女奸情慝態, 而深得按獄之體。昨年更査時, 本牧從輕之報, 今番審理後, 秋曹傅生之論, 亦不無意見。而獨於致命傷, 或歸之於稠會衆怒, 指的無處, 或歸之於三人共毆, 輕重莫辨, 苟如是說, 明哲之死, 死於何人也?且如東方永屍親再招, 旣已變辭, 中辰屢供, 亦皆自當兺除良, 獄老生奸, 無所不有。囚機本出於浮費, 則一洞之聯訴可信也, 諺書不關於里任, 則三年之處囊可疑也。今也疑其可信, 信其可疑, 一朝反案, 移定正犯, 殊未知其穩當。然則文中辰之正犯, 東方女·東方永之隨從自在也, 正犯旣定, 則中辰其死矣。奸所殺奸夫, 不至償命, 而只殺奸夫, 元無容貸, 則中辰果死矣。然中辰何可死也?中辰本夫也, 明哲奸夫也, 以奸夫而來劫本夫, 荷杖肆惡, 千百其狀, 則除非蘇五奴之沒知覺者, 生憤毆打, 必至之理。一番下手, 其勢適猛, 八日致命, 其死太緩, 比之以殺心行殺事卽地致斃, 大有間焉。今引只殺奸夫之文, 從以償命, 自此以後, 常漢之殘弱者, 將不勝失其妻而莫敢誰何矣。以獄體而定元犯, 以事理而傅輕典, 俱有可據。文中辰, 捉來加刑放送。東方永, 特放。東方女, 當初事端, 專由於渠, 而其所謂爲夫爲娚, 亦不免有始無終, 可恕者少, 可痛者多, 嚴刑定配。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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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 金應秋獄應秋, 僞造旗牌官帖。庚子九月成獄。
本道啓, 印文雖曰反踏, 奸狀若是狼藉。○刑曹啓, 僞帖多至十六, 買賣殆遍數郡, 反踏渠旣自服, 印紙又竝現捉。
判, 朱貼面紙而弄假成眞, 墨摸手決而張虛爲實。然奸謀潛售愚氓, 僞帖殆遍隣邑, 論其情狀, 焉逭當律?而近見大明律詐僞制書條有曰, 詐僞六部文書, 套畫押字, 盜用印信者, 杖一百流三千里云云。卿等所謂刻造摸畫之律, 未知其襯着是如乎, 移踏旣與僞造有異, 假押又與套畫無間。以此獄囚, 付諸罪疑之科, 允合欽恤。應秋身, 依大明律勘放事, 分付。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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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界 李采云獄采云, 卽李太己之義婿, 太己嫌其貧欲奪妻, 勒捧手標, 采云不勝憤, 足踢膝撞, 卽日致死。傷處胸膛紫堅, 腎囊紫黑血凝。實因被打。甲辰十二月成獄。
本道啓, 旣爲義婿, 何故奪妻?斗膽輪囷, 足踢膝撞。○刑曹啓, 設有嫌端, 何忍督踢, 死不旋踵?法難容貸。
判, 情節綻露無餘, 此而容貸, 法無所施。更令推官, 各別嚴訊, 仍又出意見, 鉤覈得情以聞。七月
本道啓, 行兇情節, 無辭自服。○刑曹啓, 卽地輸款, 更無可疑。
判, 依回啓施行。十一月
本道啓, 積憾奪妻, 督紫恣意, 撞胸踢腎。○刑曹啓, 自是義翁, 壻何忍踢且毆?
判, 依允。丙午正月
本道啓, 旣已承款, 傅生無路。
詳龍岡宋壽殷獄。○庚戌八月
本道啓, 義女改適, 死者雖云有罪, 微事行兇, 獄體亦難傅生。
有旨詳江東韓必周獄。○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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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 金一麗獄一麗, 蠟造御寶及印信。辛丑十月成獄。
本道啓, 敢以蠟造, 勒捧儈錢。○刑曹啓, 自書自刻, 無辭直招, 爲印爲帖, 竝已現捉。
判, 官印摸刻, 猶置大辟, 況僞造御寶乎?敢作蠟片之虛帖, 勒捧牛隻之高價, 以至姓名之暗塡, 月日之追書, 渠旣一一自服, 則置辟一款, 無容更議。又按大明律有曰, 詐傳詔旨者, 假與人官者, 皆抵死。此囚罪犯, 襯合此文, 雖欲傅生, 實無其路, 斯速捧結案狀聞事, 分付。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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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山 李浩軍獄浩軍, 僞造印信。甲辰四月成獄。
本道啓, 僞本畢露, 眞贓篆刻, 無辭推諉。○刑曹啓, 卽令考覆。
判, 假作差任之帖, 要作陷人之計者, 僞造本罪除良, 情狀極爲巧惡。然盜印不過一張, 徵賂但止百文, 自刻自銷, 又在兩日之內是隱, 則擧措殆近戱劇, 置法殊涉過中, 特從欽恤之義。浩軍身, 嚴刑減死, 絶島定配。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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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 朴初廷獄初廷, 妻劉女與崔有西潛通, 被捉, 先踢有西, 次壓劉女, 以襪塞口, 卽死假縊。傷處有西, 腎囊皮紫黯血凝硬。實因被踢。劉女, 頂上肉硬, 右乳紫赤。實因被壓。乙巳四月成獄。
本道啓, 叢薄深處, 恣意奸騙, 獨橋相逢, 豈無拳踢?不識登時之法, 扮作自縊之樣。○刑曹啓, 幻作縊形, 虛張毒草, 登時勿論, 正合此獄。
判, 奸夫淫女一時竝殺於奸所, 參以律文, 毫無可罪之端是遣。假作縊項之痕, 欲爲遮眼之計者, 職由無識常漢未曉律文之致。況旀尹金旣已白放, 則初廷比尹金, 尤有間焉。初廷身, 亦爲放送事, 分付。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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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 校婢 五壯禮獄五壯禮, 與黃萬鎰調戱, 弄假成眞, 五壯禮怒踢打, 第七日致死。傷處脅·肋血癊紫黯。實因被打。甲辰閏三月成獄。
本道啓, 弱女雖恣意下手, 壯男豈甘心受打?光景, 則七分是謔, 三分是鬨, 形症, 而三分是打, 七分是病。○刑曹啓, 片時戱謔, 初無殺心, 芒鞋一打, 豈至致命?
判, 道啓中, 三分打七分病云云, 可謂善形容是如乎。所謂器仗, 不過是草鞋一隻也, 痕損有無, 姑舍是, 可知非殺心之相加。況何病所祟之說, 旣甚丁寧, 喫飯仍眠之狀, 不爲子隱。似此獄案, 付之生科, 實合審克之體。五壯禮身, 嚴刑一次, 因本役定配。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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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川 尹金伊獄金伊, 妻尹女與李光白潛通, 被捉, 光白跳去, 金伊趕追刺之, 卽日致死。傷處胸膛刺痕, 心坎皮肉堅縮血癊。實因被刺。乙巳二月成獄。
本道啓, 白晝行奸, 獨室執贓, 登時剚刃, 不是異事。○刑曹啓, 執贓非奸所, 剚刃至兩次, 勿論之律, 恐難遽議。
判, 爲人夫, 見其妻白晝行淫之狀, 恬然視之, 無手刃之擧, 則此不可以常情論。檢狀中, 以不卽執捉告官, 遂擬償命之律, 已失明獄之體。又從以兇獰二字, 斷作鐵案者, 何不稱停至此?無論房中與庭畔, 一室之內, 無非奸所, 殺之則固當, 不殺則便無人心。此囚成獄, 非所可論, 況有戊寅·癸巳受敎乎?尹金身, 卽爲放送。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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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川 康晩旭獄晩旭, 被踶於李貴加未馬, 怒築踏, 第三日致死。傷處兩眼突出, 鼻竅血出, 口開飮食交出。實因初檢被築踏, 覆檢醉飽內傷, 三檢醉飽後被築踏內傷。甲辰十二月成獄。
本道啓, 酒後爭道, 鬨場築腹, 疑似硬定斷案, 實因未見穩當。○刑曹啓, 馬蹄牛鞭, 雖起釁端, 小箠氷坡, 豈至致命?宿飽新醉, 易致氣厥, 法文事情, 合施審克。
判, 去牛來馬, 狹斜相逢, 怒因奪蹊, 而不過加箠, 醉倒頹逕, 而只見破笠, 則夫豈有頃刻殞命之理乎?傳稱鞭雖長不及腹, 經云行人牛邑人災, 正謂此獄準備語是如乎。奠雁之行纔返, 而杯酌不勝, 鬪鷄之勢雖急, 而器仗至小。被酒則劉·阮同歸, 起鬧則秦·楚惟均, 當是時也, 莫辨誰生而誰死是如可, 及至幸者生而不幸者死, 欲因不幸者不幸, 又使幸者而不幸焉, 則等是死耳, 初何有幸不幸之間然乎是旀。又況酒氣內戰, 寒威外逼, 彼顚此仆, 委身於凌陰積沍之中, 則雖非打也, 亦卽當死兺不喩, 以實因言之, 三次檢驗, 無一傷處, 或曰被築, 或曰內傷, 此則初·覆檢狀之不審, 而及夫三檢之後, 捏合兩檢文脈, 斷之曰醉飽被築內傷云云, 豈有如許獄體?當該三檢官, 令該府拿問處之爲旀。晩旭乙良, 分付道伯, 嚴刑定配。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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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川 徐必守獄必守, 以洸禮爲妾, 與妻朴女反目, 捽踢, 第三日致死。傷處後肋紫赤微堅。實因被踢。甲辰三月成獄。
本道啓, 旣有巧搆之跡, 不無故殺之心。○刑曹啓, 兩女一室, 豈無猜妬?舊歡新情, 亦有深淺, 爲妾分疏, 尤極痛惡。
判, 踢妻致死, 同於命千, 而命千則不過粟斗之爭鬨, 必守則乃有花妻之交間, 事若出於無情, 跡則涉於用意。況旀曲護洸禮, 語多分疏, 或稱善待, 或稱挽解, 種種擧措, 誠極駭痛。雖以傷處言之, 腰·肋紫癊, 俱係要害, 水道血出, 亦關緊重。道啓中起疑, 未知其襯當。盖朴女致命之傷, 若當速死處, 而拖到十日, 則猶可疑也, 今其傷處, 當必死處, 而致命於三日之內, 則無論十日·三日, 限內致命則一也。以此以彼, 朴女之死於必守, 更無可疑, 三章至嚴, 一律難貸。第於前後供辭, 不無良心之發見者, 又不無情事之矜惻者。其供曰, 毋論歇踢·猛踢, 實因則同, 毋論多踢·少踢, 正犯則等, 打兒雖曰微事, 踢妻自是常習, 當初非出必殺之心, 到今惟有同死之願云云。又曰, 年未滿三十, 家有七十老父母, 豈欲故殺人命, 自陷償命云云, 事非飾詐, 言則由中, 此或爲一半分可恕之道是旀。常時膚受之譖, 雖由於蠱惑, 當日足踢之擧, 直不過勃蹊, 今若斷之以就事論事之規, 則要不出常漢之例套。等是死也, 謂之無情則可, 謂之用意則不可, 歸之誤殺則可, 歸之故殺則不可。明知其非用意非故殺, 而只坐一洸禮, 不得與命千同律, 有乖審克之道。且死者之無寃, 命千之妻, 必守之妻, 自當一般。必守身, 嚴刑一次後, 特爲減死, 絶島定配。洸禮, 罪狀雖無顯著, 猜妬自有衆論, 不可以經年滯囚, 屢次受訊, 全然放釋, 加刑定配。檢驗參差, 誠有不審之失, 而比之互相通涉, 無一相左, 反復勝焉, 初檢官拿處安徐。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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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柔 康得孫獄得孫, 與金福同醉鬨, 踢之, 第三日致死。傷處心坎癊暈, 紫靑微硬。實因被踢。甲辰七月成獄。
本道啓, 詐稱探囊, 計在嫁移, 勒受手標, 跡著威脅, 潛越犴狴, 以冀逃命。○刑曹啓, 誣引不干之人, 粧出隣比之證。
判, 此獄正犯, 當於康得孫·申長明二人中執定, 而得孫之證左, 多至八人, 而俱出傳聞, 長明之證左, 不過一人, 而輒稱參見, 有口同辭, 小難敵衆, 貴目賤耳, 一可服八是遣。威脅長明, 而勒受手標, 符同辰彬, 而潛越犴狴等節, 雖爲得孫之斷案, 安女之六次納招, 屢變其辭, 而畢竟以長明立證者, 不下四五。同里居生, 雖曰情厚, 非親非族, 而豈至於連受毒刑, 多守前說乎?未知有甚賄賂, 潛行其間是隱喩, 抑亦純是老妄, 不愛其身是隱喩?以此以彼, 節節疑晦, 不可以獄事之已成鐵案, 置而不論, 更令道臣親執詳査, 啓聞後稟處。七月
本道啓, 金福同臨死之言, 八人皆聽, 申長明犯手之招, 一媼亦變。○刑曹啓, 得孫元犯, 去益無疑。
判, 八人之證, 雖屬傳聞, 死者之捨申取康, 卽是斷案。踢打之時, 旣無明證, 則漫漶圖脫, 猶或爲可欺其方之道, 而乃敢誣援不干之人, 粧出比隣之招, 以至於解枷逃躱之擧, 凡所以至奸至狡之計, 無不備試, 國有三尺, 此囚決不宜生出獄門。申長明, 以此判付曉諭後, 卽爲放送。康得孫, 連加訊推, 期於取服爲旀。殺獄看證, 或受賂或被脅或拘私, 爲人立幟者, 前後何限, 而未有如安女母子之極詐惡是置。推庭査供, 隨招隨變, 必欲疑亂此獄而後已。渠等雖云遐土蚩蠢之類, 若知一分國法, 安容若是?論其情狀, 殆有浮於得孫, 不可以累經訊問, 遽議放釋。安女, 旣過除刑之年, 參酌決杖放送。韓辰彬, 加刑遠配, 俾西土之民, 少知有國法爲旀。奏御文字, 在所敬謹。況殺獄文案, 一字一句, 人之死生判焉, 問目·跋辭外, 獄官例不敢少加修潤。而近觀本道文案, 磨琢太過, 罪人供招, 亦皆鑿鑿舞文, 多失按獄之體, 亦非懋實之義。該道伯推考後, 勿如是之意, 自卿曹發關申飭。十一月
得孫妻崔女擊錚。○刑曹啓, 所供如此, 上裁何如?
判, 昨於道傍, 見其鳴錚之狀, 渠供中結褵數朔云云, 盖非誣罔, 而原文案, 曾所稔知, 雖無更覈之事, 求生必死, 政爲此獄準備。更令道臣, 別出意見, 詳査狀聞後稟處。丁未八月
本道啓, 探囊誣人, 越狴逃命, 鐵案已成, 未可輕議。○刑曹啓, 圖得手標, 自露奸情。旣經屢査, 終無可原。
判, 竝只依回啓施行爲旀。此獄之自初起疑, 不待崔女之籲寃。獄體莫緊於參證, 證者之多晦沒捉, 足爲正犯藉口之資是如乎。最初判付中, 少難敵衆, 一可服八云者, 本意在於必欲傅生兺不喩, 渠與申長明, 互作元犯, 究竟未易乙仍于, 不得不更令行査, 而及其更査, 無甚分釋, 又不得不依道啓·曹啓, 以渠屬之首, 長明屬之從, 依俙摸索, 草草勘定。自是每見錄啓軸中此案, 未嘗不屢致疑, 而疑益滋是置。渠之旣捧手記, 又越牢狴, 最爲難赦之端。而安女之招, 隨問隨變, 畢竟歸一, 亦未免漫漶兺除良, 緊證之朴永奉, 終不以渠指證, 則於是乎渠之生邊, 已占八九分。然又姑不快傅惟輕之科, 出於重三尺之意。今於査到之後, 復將原案, 反覆考閱, 宿疑別添新疑, 然則如之何徒規規於法律之末, 不念原情定罪之方乎?且究起鬧之祟, 醉也戱也, 藉令有眞箇手犯之跡, 足可爲邂逅過失。由前由後, 活固當耳。永柔囚康得孫, 嚴刑準三次決配。己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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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登 尹亨富獄亨富, 潛奸金永世妻李女, 亦與金岳男有私, 永世與岳男爭鬨, 亨富欲殺岳男, 置毒, 翌日致死。初以永世發告, 後以亨富爲元犯。形症釵色黯黑, 煮涎成鹽。實因初·覆檢飮滷, 三·四檢被打。庚子十月成獄。
本道啓, 揮棒打項, 始成眞贓, 饋粥置毒, 竟至翻案。金漢有變幻之招, 李女著奸淫之說。○刑曹啓, 可疑他疑, 有難悉數。應問未問, 更令嚴覈。
判, 初·覆檢之曰飮滷, 三·四檢之曰被打, 誠爲疑案, 而口中涎沫, 旣煮之成鹽, 則當以飮滷論, 不當以被打斷。卿等之十二條起疑者, 體朝家審克之意, 儘得曰宥曰殺之義, 極爲嘉尙。自卿曹發關本道, 一一逐條更査, 待啓聞稟處爲旀。四檢官推考事, 亦依施, 而三檢官之剪髮, 大關後弊。屍體犯手, 殆重於檢狀下語之不審, 卿何不一體察推是隱喩?依四檢官例施行。七月
本道啓, 被打不明, 服毒甚的, 其在寧失不經, 有難直歸元犯。○刑曹啓, 只令同推, 恐非審克。
判, 此獄疑端, 言之長也。大抵人見, 各相參差, 未知孰果是而孰果非, 朝家略有涇渭於彼此之說者, 亦未能自信。況旀本獄情, 殺死之外, 又關倫常, 不可遽然決折。與原文案及此査啓, 發遣郞官, 傳于諸大臣, 俾各論理獻議, 卿等亦具意見附陳言。十一月
刑曹啓, 領敦寧鄭存謙·判府事徐命善·判府事李徽之·判府事金熤以爲, 互換元犯, 出於臆逆, 跟捕永世, 使之面質。
判, 遲待在逃之永世, 欲決在囚之亨富, 亨富之瘐斃獄中, 固無疑。大抵永世卽丐乞不自存之類, 至今生在, 亦不可必。以此以彼, 此獄但當考文案決折。更令道伯, 除尋常親執按閱, 求諸面稽言聽, 參以輿論物情, 別具意見論理狀聞事, 分付。丙午十一月
本道啓, 檢案終未明白, 面稽亦難究覈。
判, 要囚雖有服念五六日之語, 此獄亦果十分疑眩, 而錄啓今至多年, 尙無指一決處, 誠有因循之歎。今番, 如前除良, 細考前後文案, 別具意見稟處。丁未二月
刑曹啓, 飮滷之疑, 不過二三, 被打之跡, 當爲七八。
判, 此獄審理, 自乙巳始, 該曹則輒請更覈, 本道則每置宥秩。行四檢經兩査, 至有大臣之獻議, 而獄情之疑眩, 愈往愈甚乙仍于, 與平山崔女獄案, 閱月留中, 屢回看詳, 崔案今雖了勘, 此獄則似滷似打, 或尹或金, 尙在於不生不滅之科, 今又一向延拖, 殊非曰殺曰宥之義是如乎。前後疑端, 乙巳判堂金魯鎭跋辭, 已盡之矣。十二條起疑, 多屬於亨富, 若檢驗·實因之相左也, 屍親之應問不問也, 更査時, 已經逐條推問, 今不足深辨是遣。惟金興廷之以疎族, 替當救療, 掩匿於發狀之時, 和應於嘗粥之說, 似有隱情。亨富招中, 或爲鹽水, 似是饋粥祟云云, 果涉春雉之鳴, 此兩條, 最爲亨富之眞贓云, 而此又有不然者。六寸之親, 旣非疎遠, 死生之際, 隨食先嘗, 未必非厚誼, 畢竟聯名呈官, 無他私和之跡, 則未可謂之符同亨富是遣。下款亨富之言, 卽知飮滷之疑, 屬於渠家, 有此隨問隨供, 若謂之妄發則可也, 而亦非有心之言是遣。又以舁置其家, 備饋粥飮, 爲行毒之明證, 而岳男之昏仆, 適在門前, 則以隣里匍匐之義, 借家給粥, 不是異事, 執此聲罪, 不幾於迫阨乎?又有一言可破者。永世, 李召史之本夫也, 岳男, 李召史之奸夫也。亨富, 果若最後奸淫, 意在除去其夫, 則理宜先永世, 而次岳男, 又若以永世之不足數, 姑置而齗齗於岳男, 則與移情之淫婦, 密密謀害, 何所不可, 而乃於倉卒稠廣之中, 作此假手鴆人之計乎?尹·李奸淫之跡, 一村諸人, 旣無明證。藉有宿約廊下節居之女, 自多相接之便, 何必殺遠居之奸夫, 始成其事乎?奸淫一款, 旣未得斷案, 而只執然疑之跡, 輕施一律, 則甚非屢歲詳審之本意。且調羹進粥, 皆在渠妻之手, 則其妻耳亦, 有何欲殺之心, 而必和滷水是隱喩?數匙之滷, 未必致命, 兩次之打, 旣已自服, 則元犯之以金換尹, 卽有幸不幸者存焉。大抵三·四檢, 所有之傷痕, 初·覆檢豈有不現之理乎?及至葛藤之後, 苟同成獄, 明若觀火。雖未的知其永世是元犯, 而亨富是橫罹是隱乃, 公心細究, 可疑之端, 此少而彼多。且永世之捉得無期, 亨富之瘐斃可慮。前道伯跋語中, 逃者爲首之說, 亦合旁照之一端。亨富身, 參酌定配爲旀。永世捉捕成命, 已至多年, 而諉以流丐, 初不跟尋, 致使重獄遷就至今者, 揆以國綱, 誠極寒心。況本道諸邑, 無非兼營將守令, 而譏詗之政, 反不如他路, 非不欲摘發論勘, 如向來海西諸鎭營, 而方農遞易可悶, 姑不處分。後勿如是之意, 令道伯嚴飭列邑。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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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德 金命千獄命千, 怒其妻張女偸粟, 踢之, 卽日致死。傷處脊背靑紅微硬, 脊膂紫黯。實因拳毆足踢。甲寅十月成獄。
本道啓, 五年同室, 旣無過惡, 一袋偸粟, 遽爾踢殺, 誣以不孝, 敢欲圖生。○刑曹啓, 盤覈隣近, 鉤得情僞。
判, 要害傷處, 狼藉難掩兺除良, 渠亦以旣毆且踢, 一一自服, 則三尺之律, 焉敢幸逭?而朝家每於此等獄事, 有以用意·不用意, 故殺·不故殺, 參互而輕重之者, 殺人者償命, 非但用國法, 盖亦爲死者雪寃也。今也爲人妻者, 被打於其夫, 邂逅至死, 而其夫將因此坐死矣, 死者有知, 其必曰願活我夫, 而雖不償命, 毫無寃言, 此倫綱大於死生故也。若使命千事出用意, 情在故殺, 其於懲他之道, 有難爲死者反加曲恕。而五年同居, 曾無反目之事, 一時相鬨, 不過脫皮之粟, 則或毆或踢, 實係無妄, 何嘗有用意·故殺之可論哉?此亦依他道一二獄例, 議以傅生, 不至失刑是乎矣。但不順父母四字, 始出於同推之時, 與當初直招之吐出眞心, 判作兩截是如乎。未知阿誰將律文中毆死有罪妻妾條, 敎誘之, 以爲圖生之計是隱喩?旣打之, 又從以誣之者, 論其情狀, 反有甚於毆踢, 一律則雖貸, 白放則太歇。命千身, 更加嚴刑, 遠地定配。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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