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印
重補 僞造御寶印信
成宗二十四年, 申瀞以吏曹參判, 錄佐理勳, 應受功臣奴婢, 準數已出。 聞高靈縣有寺奴父子富冠·一道, 欲爲圖出, 計無奈何。遂僞造御寶, 發文督現, 事覺下獄。上每念叔舟之勳勞, 欲貰其死。 嘗於幸行之際, 駐輦禁府前路, 命召申瀞於駕前, 諄諄下敎曰, “汝以大勳臣之子, 今抵死罪, 予甚惻然。 汝若吐實悔過, 則今卽放汝, 以酬汝父之勳勞。” 瀞辭色憤慢, 一向牢諱。上曰, “執迷之人也。” 命還下獄, 令禁府讞議。 判府事姜希孟等啓, “瀞, 身爲宰相, 僞造御寶, 在法當死。” 從之。
肅宗二十九年, 平安道人車成才·金論先等僞造印信, 竝皆承款。 因道臣稟啓, 本曹判書閔鎭厚所啓, “成才, 模畫篆文, 論先, 刻造印信, 則其情犯俱無可恕。 而大明律共犯罪分首從條以爲, ‘若本條不言皆者, 依首·從法。’云, 而印信僞造條, 無皆字, 法當分其首·從矣。 以此言之, 論先似當爲從, 而旣已刻造, 則此眞僞造者, 事係生殺, 敢此仰達矣。” 上曰, “兩人倂以一罪論斷, 可也。”
同年, 啓覆時, 本曹判書閔鎭厚所啓, “考覆罪人啓聞後, 雖或徑斃, 妻子則竝爲奴事, 曾有受敎, 而啓覆罪人, 則曾無定奪之事矣。 今者印信僞造罪人朴以道, 結案啓聞, 而未及正刑, 已爲物故, 妻子永屬爲奴一款, 何以爲之耶。 合有一番定式之道, 故敢達。” 上曰, “此事何如? 各陳所見。” 右議政曰, “强盜之徑斃者, 妻子爲奴, 旣有定式, 則今此僞印之罪, 律文甚嚴, 似與强盜無異同矣。 然而强盜徑斃者, 妻子爲奴, 不過一時所定, 不可以此一切行之矣。” 上曰, “啓覆罪人, 則必待正刑後, 妻子爲奴事, 定式, 可也。”
英宗十四年, 右議政宋寅明所啓, “日前關西民人來訴備局以爲, ‘與宮房相訟, 意外捕廳發捕囚禁。’云。故問于從事官, 則‘內司, 以關西民人訟案中, 印跡模糊, 謂之印僞造, 而至於手本啓下發捕。 而所謂印僞造, 別無現捉之事, 故移送京兆。’云。 雖未知訟理曲直, 而久遠文書印跡之不分明者, 勒謂之印僞造誣罔, 手本啓下捕廳, 持久遠文書者, 誰能免罪。 臣謂, 內司手本之官員, 令攸司推治, 以懲後習, 可也。” 上曰, “依爲之。”
三十五年, 敎曰, “予於印僞造處決, 有尋常耿耿者, 今於暮年, 何不諭乎。 大抵僞印之律, 本非大明律, 在於大典, 而或有無印文而成案, 置諸大辟者。 曾前此等之律, 其雖傅生, 若或差之, 人命豈不重乎。 亦非大典之意也。 此後京外法官成案時, 其宜審愼事, 申飭秋曹·捕廳。”
三十九年, 御寶僞造罪人金希文·申重輝等結案。 本曹啓目, 判付內, “御寶僞造之人, 非特希文, 而擧皆忍杖不服。 獨於希文, 因不踰日之嚴飭, 直招結案, 外面雖似快矣。 快之一字, 心常所戒, 若因其快獨施法於希文等, 心有不忍。 噫, 昔唐太宗之時, 釋四百之囚, 先儒雖非, 予則曰不然。 噫, 彼四百, 俱是大辟, 四百大辟猶然, 況二囚乎。 昨日判付時, 已諭予意, 渠雖不聞, 其可欺心。特貸一律, 幷絶島定配。”
四十年, 京居朴萬春·金賢中, 僞造御寶, 潛賣紅牌, 自捕廳移送本曹, 推諉不服矣。 癸巳五月, 萬春十四歲女上言曰, “矣父不過指示買賣, 而因賢中之誣援, 自捕廳推問, 矣父又捉去。 矣祖父至於周牢, 故矣父不得已誣服。” 本曹判書具允明回啓, 勿施。
同年八月, 萬春之女, 又爲上言。傳曰, “今聞順愛上言, 眞僞勿論, 嗟哉。 周牢, 何等酷刑。 欲施於其父, 脅迫捧招, 此等事, 心常愍焉。 故曾已下敎, 果若此, 其涉駭然。 令該曹嚴問捕校。” 自本曹推問捕校李基·捕吏廉興保, 又使律官李彦春看審, 則有施威之痕, 故以此覆啓。判付內, “周牢·決棍, 勿問先後, 施則一也。 其子雖在囹圄, 聞其父聲, 何不誣服。 朴萬春, 特爲參酌以放。 順愛, 則以十四歲兒, 能辦此事, 令該廳給米布。 嗚呼, 幾百年所用之亂杖, 其能除焉, 而周牢之刑, 其亦酷也, 施威猶有其痕, 若施則豈特其痕。 昔漢緹縈, 豈不云乎。 刑者, 不可復續。 嗚呼, 桁楊之下, 何求不得。 捕廳軍官輩, 欲希金玉, 無辜者, 一入之後, 何免其名。 渠輩其雖金玉, 亦豈有陰德。 雖然, 捕廳猶可云也。 年少營將, 尋常悶焉, 昨聞尹光鼎事, 其驗已見。 噫, 今者下敎, 若不動心, 其何至於閫帥。 以此申飭諸道。”
重補今上元年, 均役廳移文內, “巨濟·熊川魚鹽監官差定關文, 朴斗杓僞造賣食, 捉去嚴覈。”云。 曹啓, “朴斗杓, 以松木, 刻成印跡及關字, 大典 僞造印信者斬, 朴斗杓, 右律施行。”云。判付內, “元犯朴斗杓之招肯綮, 專在於所謂兩班, 初招·三招至于四招, 皆以兩班之所爲納招。 所謂兩班及應問各人等, 更爲嚴覈。” 曹啓, “朴斗杓, 以吳海昌爲證, 而海昌自決, 在於斗杓就捕不多日之內, 則身有所犯, 昭昭難掩。 海昌身故經年之後, 鄭浹·趙儒之名始發, 則頭面路絶, 辨覈無路。 元犯未歸一之前, 斗杓姑無加刑之端, 鄭浹·趙儒加刑得情。”云。判付內, “獄情惟在海昌, 而海昌, 事起之後, 徑自縊死, 則無論斗杓與鄭·趙兩姓人, 實無憑覈之道。付之生道, 亦是罪疑之義, 朴斗杓·鄭浹·趙儒, 竝特爲參酌定配。”
補二年, 平壤人車京保, 僞造內侍府印信。 因道臣金鍾秀査啓, 本曹判書蔡濟恭回啓, “謹按大典, 僞造條有曰, ‘僞造印信者, 印文雖未成, 斬。’ 內侍府, 自是用印衙門, 而京保藉其子之出入內侍, 僞造保率帖文, 捧食役價, 則設如所供, 初頭所造, 雖刻數三畫, 不成篆形, 僞印之律, 在所難免。 第觀其供辭, 而參其本情, 則京保以鄕曲蠢氓, 只見宮房次知之行用圖署, 不知內侍府之有印, 而敢生僞帖捧價之計。 初次所造, 旣曰圖署, 而所刻不過數三畫, 再次所踏, 偸取他人套署, 以紙張版, 添作圍圈, 踏於帖文, 而亦認以圖署。 而踏之初, 非有意於僞印, 則與其設心於僞印而篆文未成者, 不無差間。 究其本情, 無僞印之心, 觀其所造, 非印信之形, 則直斷以僞印之律, 似非原情之意。 內侍府, 乃是用印衙門, 而旣以僞圖署踏於內府僞帖, 則似當施以遠配之典。係是重獄, 不敢擅便。上裁。 買帖人金玄光等四人, 俱以無識愚民, 見欺買得, 而道臣已爲嚴刑, 更無可論。 至於李緯, 兩次帖文及關字, 渠皆書給, 則其締結同情之跡, 昭不可掩, 而一次之刑, 不足懲罪, 令道臣嚴刑放送, 何如?” 判付內, “依允。 車京保, 足有原恕之端, 令道臣更加嚴刑, 減死定配。”
重補同年, 京居朴𤩕, 以黃蠟僞造御寶及印信, 假作空名帖放賣, 被捉捕廳, 移本曹。 曹啓, “朴𤩕, 今於結案, 一變前說, 乃以見誘於金希天納招, 嚴刑取服。”云。判付, “依允。” 甲辰, 曹啓, “覓給寶跡者, 希天也, 雕成篆樣者, 朴𤩕也。 希天, 酌放後身故, 則不足爲朴𤩕減死之端, 依前加刑取服。”云。判付內, “非無情, 卽故犯也。 正犯, 非希天, 卽朴𤩕也, 希天之徑斃, 無關於朴𤩕之償死, 而一獄之兩囚殞命, 終有乖於審克之方。 僞獄首·從, 與殺獄首·從, 大有異焉, 執其跡而究其情, 則無非故犯, 無非正犯。 但當兩造質辨, 從又面稽言聽, 又得其無疑之端, 然後始可言用法。 此獄雖欲對質, 證已斷矣, 路又絶矣。 萬一拘於奸宄之莫戢, 仍使瘦死獄中, 是豈重獄恤刑之義。 加刑一次, 減死島配。”
補三年, 京人鄭氣淳, 僞造尺文。 本曹完決結辭, “僞造印信節次, 雖欲推諉於价川李泰浩, 而价川一郡, 初無李泰浩姓名, 則氣淳之死中求生, 指無謂有者, 明若觀火。 論以獄情, 更無可疑, 請加刑取服, 何如?” 判付內, “究厥所犯, 容有可恕。 僞印之跡, 未得明證, 則直斷以僞造之律, 殊非審克之道, 以次律酌處。”
補四年, 本曹啓目, “罪人金處恭·朴壽命等捕廳推覈時, 處恭, 則以僞造御寶, 散賣空名帖自服, 壽命, 則與處恭, 同刻印信自服。及移本曹, 處恭推諉於金就瑞, 壽命以爲, 賣帖而已, 實無同刻之事云。 金就瑞, 前已物故, 不得對質。 而但處恭, 今年爲十九歲, 此乃再昨年十七歲時事也, 印寶僞造, 決非稚騃所可獨辦。 雖以處恭外從兄兵吏安壽兼招觀之, 叱責之言, 只及於處恭之父麗澤, 不及處恭, 則麗澤之爲窩主可知。 賣帖人朴仁昌, 亦常親買於麗澤, 而麗澤空給一張, 有若酬勞, 則麗澤之主張賣帖, 又可知。 至於壽命, 自是處恭父子之隨從, 㥘於重刑, 誣服同刻, 或非異事。 到今麗澤已死, 憑覈無堦, 而處恭·壽命等, 旣有捕廳承款之案, 請加嚴刑, 期於輸情。” 判付內, “觀其獄案, 參以詞證, 不無可疑之端。 渠之承款於捕廳, 變辭於本曹, 忽又推諉於金就瑞者, 似由獄老生奸, 而以渠稚騃, 不可獨辦, 卿等論列, 正合予意。 渠父麗澤, 同情之跡, 旣發於各人之招, 又綻於自裁之擧, 借令渠果首犯, 渠父同在一室, 知而不禁, 足可斷爲元犯。 況致疑之麗澤, 已斃, 被告之就瑞, 物故, 無路憑査, 合置惟輕。 金處恭, 減死定配, 隨從朴壽命, 亦爲減死定配。 原其始末, 亂之本卽安壽兼也。 渠以政吏, 多年隨行, 每慣此等手段, 渠舅·渠從之欺人藉賣, 莫不以渠爲立幟。 又況本事, 何等極律, 則耳聽僞造之變, 目擊僞造之物, 叱責而已, 不能痛禁, 至於此境者, 雖謂之同一心腸, 可也。 安壽兼, 各別嚴刑遠配。”
補同年, 本曹啓目, “罪人鄭弘大僞寶·僞印, 旣已現捉, 僞帖之前後斥賣, 又爲二十六張, 則其與金道弘, 符同僞造, 實無發明之道。而捕廳推捉之日, 不爲逃躱, 卽爲來現, 則蓋見其本非元犯。 僞寶·僞印, 初非自捕廳現捉, 因其陳告而搜來, 則此與欺隱而被捉有異。 且人子爲父之心, 宜無異同, 苟知僞造, 則決不以其父名書塡帖文, 此爲可欺之方。 而獨初招中, 金道弘病時, 往見其僞寶·僞印, 而持來云者, 是有意而持來也。 再招中, 金道弘死後, 駄來什物, 而見其下方刻畫, 始知爲印信云者, 是無心而駄來也。 不但初·再招之相左, 有意·無心之間, 似有隱情, 請加刑得情。”判付內, “獄體雖重, 情有可恕, 邊遠定配。”
重補同年, 京囚朴聖樑, 僞造御寶及官印, 踏出贈資帖, 散賣於京鄕, 合爲一百五十張。 椵木僞寶及印, 見捉於捕廳, 捕廳移本曹。曹完決, “聖樑敢生死中求生之計, 推諉於已死人安命寬, 而許多買帖之人, 曾無一人見命寬面目者, 況且僞寶·僞印, 現捉於其家, 則聖樑之手自僞造, 明白無疑。”云。判付內, “僞造帖文之發賣, 極爲狼藉, 其數至於此, 多究其情跡, 亦非一時貧窮所致也, 蓋是積年潛置, 便作渠家産業者, 萬萬兇獰。 自捕廳移囚之後, 忽地變辭, 似效諸囚求生之例習, 而以渠所犯, 尤焉敢如是。若又抵賴, 不可不依初取服時例盤問, 以此意各別嚴刑, 期於得情。” 庚戌, 曹啓, 判付內, “一犯當誅, 況屢犯乎, 一度當死, 況百度乎。 赦自赦, 法自法。 此等之漢, 日次訊推, 徒煩例判之酬應, 其可曰國有法乎。 後日次, 除尋常嚴刑, 仍捧直招以聞。 若復依舊例推, 又請例判, 則如許法曹, 將焉用哉。 卿等難免重勘。 以此知悉, 惕念嚴覈, 而如捧直招, 以如格照律之意, 措辭回粘。” 曹啓, “判下嚴覈之下, 聖樑不敢一向粧撰, 從實遲晩, 詳覆施行, 何如?”判付內, “一律一也, 較之殺人, 償命自有輕重, 至於不待時, 尤非可論於曠蕩之時。 推諉於安命寬, 雖似死囚圖生之說, 亦足爲一番究覈之端, 烏有之命寬, 何處喚出乎。 以此以彼, 用以次律, 不至於太屈法。 尋常啓覆, 似此罪囚, 或傅生典, 況此時乎。 朴聖樑, 加刑準三次, 畿島永充奴役。”
五年, 蔚山人姜太玉·趙厚邑氏, 翻刻左兵營印信, 僞造帖文, 恐嚇金元三等, 徵出錢兩。 因道臣稟啓, 本曹判書徐浩修啓目, “究其罪犯, 實合一律, 而推官報辭·道臣結辭皆以爲, 僞印刻畫, 有橫無豎。先朝戊寅, 以無印文而成案者, 京外法官, 其宜審愼事, 受敎矣。 毋論首·從, 宜有參量之道, 而係是大辟, 不敢擅便, 上裁。” 判付內, “所謂僞印, 篆畫不明, 印文未詳, 旣有先朝戊寅受敎, 仰體欽恤之盛意, 惟首惟從, 分輕重決配。”
同年, 大丘人殷思默, 僞作把摠帖, 以平凉子破片, 依樣踏朱。 因道臣稟啓, 本曹判書徐浩修啓目, “平凉子破片, 旣與刻畫僞成者有異。 依道臣結辭, 施以惟輕之典, 不害爲審克之道, 上裁。”判付內, “帖文僞造, 與僞印有間, 況其帖文所踏, 又非印跡, 不過以平凉子破片, 依樣塗朱而踏之, 此非蔚山太玉之比。 更加嚴刑, 參酌決放。”
同年, 大丘人南慶老·崔尙崙等, 僞造印信。 因道臣稟啓, 本曹判書金魯鎭啓目, “斂貨多至數千, 流毒殆遍一道, 論其罪狀, 俱係罔赦, 而一獄元無兩元犯之規, 兩人之中當分首·從。 故續大典僞造條, ‘印信刻造者, 模畫篆文者, 以一律論’, 大明律僞造條, ‘僞造印信, 爲從者, 減一等。’ 造謀排布, 雖出尙崙, 主張模刻, 專由慶老, 南慶老, 依前同推, 崔尙崙, 當以次律酌處, 而獄體至重, 上裁。” 判付內, “主張模刻之罪, 一則尙崙, 二則尙崙。 今以手刻與否, 徑定首·從, 不無率爾之嘆。 細看獄案, 兼閱諸招, 尙崙之爲正犯, 不難知也。 篆畫刻出之際, 尙崙之隨手指揮, 不待慶老發明之言, 而同謀人之招亦以爲然, 則以此以彼, 尙崙決難輕易酌決。 且今京外牟利之徒, 奸弊日滋, 如尙崙者, 生出獄門, 無以懲他勵後。 尙崙, 令道臣待用刑各別嚴刑得情。 慶老, 粗有刻才之致, 反效匠手之事, 付之隨從, 不至失刑。 遠外獄情, 有難遙度, 亦令道臣出意見, 論理狀聞後稟處。” 庚戌, 別諭嚴刑放送。
重補八年, 京囚高大昌, 斥賣僞帖事, 曹完決, “僞造一款, 推諉於韓壽益, 嚴刑得情。”云。判付內, “僞造一款, 推諉於已死之韓壽益處, 旣無推覈之路。 此囚設有共謀之跡, 揆以獄體, 不宜勒定元犯。大昌, 嚴刑減死定配。”
重補同年, 京囚金重潝, 僞造印信, 假成內奴減貢完文事, 本曹完決, “重潝, 本以閃忽之漢, 誑誘奸細之徒, 僞造印信, 亂踏完文, 下送金光倫於慶州, 或稱營裨, 或托鎭札, 憑取財物, 外此風落木發賣·陳荒處起耕等說, 專出重潝之口。 僞造一款, 金光倫雖自服, 光仁·光倫, 都是被誘於重潝之致, 嚴刑輸款, 何如?” 判付內, “毋論寶印或關帖, 僞造率是不堪飢餓, 冒犯罔赦之科, 設或按法正刑, 朝家於此, 輒有哀矜之心, 未嘗以得其情, 實爲喜至。 若此囚, 十條斷案, 百惡俱備, 出沒於京鄕, 閃忽其行止, 或托風落松發賣, 或謂陳荒處起耕, 或圖奴貢之減疋, 或犯印跡之加書, 憑藉虛券, 暗斂厚賂。 始受惡刑於鎭營, 旋被遠配於本曹, 宿習不悛, 新孼猶譎, 或變改名字, 或模幻諺書, 自言萬戶之妾父, 冒稱嶺營之親幕, 甚至手決僞造之不足, 僞造傳令, 傳令僞造之不足, 畢竟有盜成完文, 假作印信之擧。 許多罪犯, 一或有, 焉渠安逭三尺, 而況兼而有之乎。 設如渠供, 完文所踏印信, 非渠所自手造, 前此諸般文券之僞造, 亦可諉諸光倫。 罪人金重潝, 各別嚴刑, 斯速捧遲晩, 以爲如律勘斷之地。 干連金光仁, 廳招曹供, 終不忍歸咎於其弟, 可見本然之不泯, 今日開坐時, 招致光仁, 宣布判付辭意後放送。”
重補九年, 鐵山李浩軍, 印信僞造事, 道啓, “松脂僞本, 旣已現捉, 眞贓綻露, 手書手刻, 渠旣自服, 依法考覆。”云。 曹回啓, 判付內, “盜印不過一張, 徵賂但止百文, 自刻自銷, 又在兩日之內, 則擧措殆近戲劇, 置法殊涉過中。 特從欽恤之義, 浩軍, 嚴刑減死島配。”
同年, 安州金應秋, 印信反踏事, 道啓, “印文雖曰反踏, 行兇若是狼藉。”云。 曹回啓, “僞帖多至十六, 買賣殆遍數郡, 潑水反踏, 模畫印紙, 依例具格啓聞。”云。判付內, “朱帖面紙而弄假成眞, 墨模手決而張虛爲實, 然奸謀潛售愚氓, 僞帖殆遍隣邑, 論其情狀, 焉逭當律。 而近見大明律詐僞制書條, 有曰, ‘詐僞六部文書, 套畫押字, 盜用印信者, 杖一百流三千里。’云云。 卿等所謂刻造模畫之律, 未知其襯着。 移踏旣與僞造有異, 假押又與套畫無間, 似此獄囚, 付諸罪疑之科, 允合欽恤。 應秋, 依大明律勘放。
重補十三年, 京囚閔師錥, 御寶僞造事, 曹完決, “師錥模篆刻之踏出紅牌, 恣意買賣之狀, 捕廳推問時, 箇箇承款, 移來本曹, 敢生掉脫之計, 白地推諉於無形影之李德咸。 雖欲生出, 其於光雲等立證, 何? 及夫屢訊之後, 始以知情吞吐, 加刑輸款。”云。判付內, “更加嚴刑, 期於輸款。” 曹啓目, “閔師錥僞, 造御寶, 假作紅牌情節, 一向抵賴, 加刑得情。”云。判付內, “加刑取服。” 庚戌更査, 曹啓, 判付內, “共謀者多人, 而造謀者卽渠, 僞造御寶固何限, 而如渠痛惡情狀, 曾所未見, 而僞造御寶之類, 印篆不分明者, 當宥。 篆跡之非木非匏非瓦非蜜, 而以菁根刻出者, 亦當用當律乎。 菁根卽生蔬, 決無久不朽傷之理, 然則何以捉贓, 若無贓, 則又有違於受敎。 卽爲盤問, 論理回粘。” 曹回啓, “菁根雖無痕跡, 栢木已執眞贓。”云。判付內, “菁根雖曰卽投溝中, 木片自是眞贓, 渠之此獄元犯, 烏可逭也。 然德咸·光雲, 俱不得面質, 則輕用一律, 亦關刑政, 更爲論理議處。” 曹回啓內, “做出之德咸, 旣無形影, 酌配之光雲, 亦無可問, 則究竟之無期, 誠如聖敎。”云。判付內, “納溝之菁根, 朽已久矣, 木片去就, 光雲當之, 而已酌配, 所謂德咸, 卽元犯推諉之漢, 而沒捉無形, 然則閔師錥, 將無殺與活間, 出場之期。 際見卿等覆辭, 旣有曰宥之義, 於此豈有別見。 嚴刑放送。”
重補同年, 京囚金鍾輔·李亨秀·南毅鎭, 僞造印信事, 竝完決, 結案取服。 金鍾輔, 因都囚徒登對稟處, 曹草記, “金鍾輔, 印形未成, 篆畫不明, 有若以木片盜踏者然。”云。傳曰, “僞造之律, 烏可逭也, 而印形未成, 篆畫不明, 似此之類, 施以次律, 自有常典。 嚴刑減死定配。” 李亨秀, 因判書沈頤之所啓, “印跡, 小無篆刻之意, 恰似木片·瓦礫之踏。”云。上曰, “所謂文書, 則片片斷爛簡, 所謂印跡, 則篆不成畫云, 受敎定式, 合用似此囚案。 卿其退考受敎, 卽爲酌決。” 南毅鎭, 因判書沈頤之所啓, “其僞印, 非木刻·蠟鐫, 乃是一片胡朴, 而用卽碎棄。 其所出賣, 卽欺人取物者, 則視諸僞資·僞帖廉賣京外, 亦有間。”云。上曰, “無論瓦與蠟, 又無論胡朴與足朴, 篆未成, 畫印不如式者, 付之減死之科, 曾有受敎矣。 此囚則踏印僞券, 業有現捉焉逭當施之律, 而同情兩人, 首·從不分明。 渠之中路奪券之計, 明知出於窮濫, 哀矜二字, 正爲此獄準備。 卿之起疑, 深有按獄之體, 南毅鎭, 嚴刑定配, 可也。”
同年, 京居李羲暹, 僞造御寶, 成出僞帖, 買賣於鄭景周。 曹完決內, “羲暹援引已死之金昌潤, 欲爲自脫之計, 嚴刑取服。”云。因本曹判書沈頤之所啓, 上曰, “推諉已死之人, 安知非圖生之奸謀, 而渠供中, 往質與自現云云, 抑或成說。 況諸人共犯, 首·從難分, 與南毅鎭無異, 以此以彼, 卿言甚合予意。 李羲暹, 依毅鎭例, 勘決, 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