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 南原人崔海刃刺宋連山致死。道臣徐有隣結辭, 三人共鬪, 一人刃死, 而佩刀者只崔海, 則崔海之爲元犯, 若無貳辭, 而蓋被刺於人者, 以手遮截, 爲刃所傷, 昭載無冤錄。故欲知自刺與被刺, 以手中刃痕有無, 驗而斷之。若連山被刺於崔海, 雖一刺之時, 手已遮截, 刃痕狼藉, 況至再至三而手手毫無刃痕。崔海三刺連山而連山奪刀云爾, 則又有不然者。人之刺人, 執柄而用刃, 被刺之人, 遮截於不知不覺中, 手當其刃矣, 奚暇較計其手之被傷, 而必爲奪執刀柄乎。臣於此獄, 多岐廉探, 則連山爲人獰悍, 曾前場市與人相鬪, 拔其刀, 乘醉咆哮云。而至於此獄, 皆曰被刺與自刺間, 實難知得。此是本獄事文案外說話, 故査啓時不敢擧論, 而事情巨細, 終不敢泯默, 竝此尾陳以備攸司稟裁。本曹判書李性源回啓, 此獄肯綮專在於被刺·自刺之分, 而當初事端不過因一微事, 則崔海之拔刀刺人, 旣不近理, 連山之奪刀自刺, 亦不成說。道臣之斷以刃傷, 可見其委曲詳盡細加探訪, 斷獄之要, 當觀大體。慮囚之法, 不出常規。三人共鬨, 一人佩刀, 則畢竟元犯當歸刀主, 其他小小支節, 不足較論。請依前同推。判付內, 此獄肯綮, 雖在於被刺與自刺之分, 而崔海之刺人·連山之自刺, 竝姑捨是, 參之詞案, 推以常情, 首先起鬧者崔海也, 末復結果者崔海也, 崔海之爲正犯, 斷無可疑。但以被刺·自刺一事言之, 謂之被刺, 萬無疑晦, 謂之自刺, 毫無近似。連山則不飮酒, 崔海則醉酒, 不飮酒者自刺乎, 醉酒者刺人乎。崔海則佩刀, 連山則不佩刀, 拔刃而刺人可乎, 奪刃而自刺可乎。雖曰連山之爲人極獰極悍, 前此與人鬪鬨之時, 每每持刀咆哮, 而持刀擬人易, 奪刀自刺難, 以易較難, 太不襯着。道伯又以連山手中無刃痕, 謂無遮截之事, 仍作自刺之明據, 此亦有大不然者。被刺殺獄前後何限, 而未聞死者手中皆有刃痕。今其爲說無幾於穿鑿之歸乎。由前由後, 崔海無可生之端, 有必殺之跡, 此所以求說不得, 憫然于中者也。然而抑有一事之合商量者, 海卽稚騃未成人之人也。觀渠慍發於不猛杖, 執石塊擲卜男之狀, 而蓋知其兒戲之兒戲, 則以兒戲之事, 仍作故犯之罪, 日次同推, 竟至瘦死, 則是道伯生之而予乃殺之也。且念原情定罪又係此獄之參倚處, 崔海特爲減死, 絶島勿限年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