추관지秋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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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補 三年, 平壤高萬謙·高斗雲入於錄啓。先是英宗辛巳, 書齋訓長金守淡妻宋召史, 以守淡入城之夜, 爲人打刺, 死於齋前梁上, 又失其藏錢六十兩。守淡·宋女曾與萬謙·斗雲有怨, 遂以二人同殺告官, 被囚後, 因守淡偵告以萬謙血染之袴, 其妻洗濯于隣井, 爲萬謙證案, 而萬謙則以爲其妻解娩時所染云。又以宋女殺死之夜, 斗雲家適有客來, 而不與同宿, 夜深出門, 翌日始還, 爲斗雲證案, 而斗雲則以爲往宿妾家云。癸未, 因萬謙妻崔召史·斗雲妻李召史上言, 行査。監司鄭弘淳査啓, 以平日有嫌之間萬謙血袴出後, 雖以其妻解娩時所染爲辭, 殺人指目, 家執此近似之贓。斗雲之適於其夜, 不在家而忽有守淡家殺變, 則論以事理, 萬萬可疑云。判付內, 兩召史之爲夫訟冤, 勿論事之虛實, 其理當然。噫, 世間無不是夫妻, 若從其願, 殺人者將不皆償命。大抵此事, 在於守淡之妻, 無人獨宿之夜, 其無證參, 問於柱乎, 問於梁乎。其涉殊常, 欲謂之盜, 旣已戕殺, 物無見偸, 非盜可知。守淡之招, 雖若此, 萬謙·斗雲亦人也, 豈可以若干錢推尋, 數十箇受笞, 忍作是事。雖然, 旣非盜也, 又不曰二漢, 則將歸於魑魅所爲乎。且守淡之妻, 旣已年老, 決非乘夜行劫而被殺者。覽文案而究本事, 驅逐學童, 可疑者一也。同不入城, 其夜落後, 可疑者二也。反着其袴, 可疑者三也。囑藏其袴, 可疑者四也。洗袴于幷, 可疑者五也。殺人時雖無看證, 卽此五事, 學童之招, 時永·益大之招, 萬謙妻與妻弟之招, 俱不隱諱。以血點觀之, 其難敢欺。托稱其妻之産時, 尤涉無狀。檢官結辭, 可謂詳盡, 何査之有執贓物之萬謙, 依前同推嚴訊, 雖或有犯, 不過加功。以一人之被殺, 刑推二人, 其欠審愼。萬謙承款, 自有次第, 斗雲仍囚, 以待結末。庚寅審理時, 監司趙曮査啓, 宋女戕殺之變, 出於半夜獨宿之時, 看證無人, 正犯難得。金守淡所以指告者, 不過疑似之端, 別無見捉之事。斗雲之落後不往留宿妾家, 雖似可疑, 旣約入城, 又留人客, 必於此夜作此殺人之擧者, 似無是理。萬謙之血袴, 雖爲此獄之贓, 而夜間行兇, 亦有血漬, 則燒之埋之, 何所不可。宋女被殺之時, 亦有失錢之事, 而以其但失六十兩, 其餘錢及衣衾, 不盡偸去, 謂非賊徒所爲。若使萬謙·斗雲含嫌行兇, 則何暇仍竊錢兩乎。此獄始因疑似發告, 終以廉問成獄, 十年滯因, 決折無期, 實有參恕之道云。曹回啓, 血袴一事, 便是眞贓, 依前同推云。判付, 依允。至是, 監司金鍾秀錄啓, 判付內, 高斗雲旣無眞贓, 又無疑端, 而滯囚至于今十九年者, 雖因待結末之判付, 而然到今欲待結末, 結末無期, 特爲放送。甲辰, 本曹議啓判付內, 高斗雲之一宵違約, 高萬謙之血袴追現, 驟見則果涉疑似, 詳究則都屬闇昧。勒成重案, 初無參證, 揆以獄體, 已是違格。好生惡死, 人之常情。兩人就囚, 不分首從, 首者死從者生, 渠所自知, 推諉圖脫, 理無足怪。而備經拷訊, 無一言相加, 卽此而可知其本無情實, 深夜空房, 閴無他人, 弱女壯男, 勢不相抗。苟欲逞憾劫財, 則毋論刀刺·椎擊, 卽地行兇, 從容胠篋, 初非難事, 而六十銅之持去, 而零錢·他衣之不顧者, 已極可疑。又況書齋所處, 前臨村路, 何等膽勇之漢, 乃敢捽曳主媼, 拖至前梁, 作變於人所往來之地乎。宋女致命之不于室而于梁者, 只此一款, 可知其慢藏悔盜。它人入室, 倉卒携鏹之際, 偶被宋女之驚覺, 追逐叫喊, 事會迫急, 蒼黃戕殺, 勢所必至。高斗雲放送之後, 高萬謙之至今同推者, 只以血袴之故而已, 經洗濯熹微可見者, 推官結辭已欠端的。一二道啓之前後起疑者, 槪以廉問成案, 有非重獄體之道。當此審理之日, 寘之惟輕, 恐合欽恤之典。萬謙減死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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