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明川寺奴女莫今生子, 欲不擧, 爲隣人所救止。道臣狀請稟處。本曹啓目, 律文內, 祖父母·父母故殺子孫者, 杖六十徒一年, 尊長謀殺卑幼已行而未曾傷人者, 依故殺罪, 減二等杖九十, 未殺者, 與殺者同律, 則似無法文本意。依律文施行之意, 回移何如? 判付內, 父母愛子之心, 固是天賦之常性, 而咸鏡一路, 我聖祖豊沛之鄕, 人心素稱淳厚, 而比年以來, 彝倫斁絶, 竟至以母殺子之域,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雖因切隣未遂兇計, 原其心跡, 與殺無異。決不可不斷之一罪, 以正風敎, 以礪邊民。議于大臣稟處。領議政金壽恒議以爲, 以母殺子, 人倫之大變, 而宜聖明之深惡切痛, 必欲斷之一罪也。然念母子慈愛之情, 禽獸猶然, 貴賤無間, 則北路之俗, 雖極頑蠢, 至於手戕其赤子, 豈其本性之獨異於人哉。蓋其生理之艱·賦役之重, 比他道特甚, 甚至於父子不相保。從前此等之變, 比比有之, 苟求其所以然, 則誠有可哀·不可惡者矣。昔宋岳鄂之間田野小民, 例養二男一女, 過此輒浸諸水盆而殺之, 蘇軾寄鄂州守書云, 律文故殺子孫者徒二年, 願公明告佐史, 布諭士民, 俾變其習。軾之此言, 可謂切至之論矣。今日處此之道, 宜先求其杜弊之本, 不但在於斷罪之嚴。且父母之故殺子女者, 論以一律, 曾雖有受敎, 未殺者與已殺者, 恐不可以設心之同而用法無別, 施以次律, 似合酌處之道。上裁。左議政閔鼎重議以爲, 北關氓俗, 生子不擧者, 往往有之。蓋其意, 專出於生理之至艱, 苟求其本, 亦甚可矜。況其欲殺之子, 幸不至死, 姑以法意, 參酌施罪, 仍令本道啓稟立制, 以之曉諭吏民, 永久遵行, 期於變革惡習, 實合敎化之本意矣。上裁。右議政李尙眞議以爲, 虎狼惡獸而猶知愛子之篤, 人而不知, 不可謂人, 況欲殺之乎。此固大變。第殺與謀殺, 心雖無異, 成與未成, 律不同科。斷獄之法, 難容一撓, 且其一身生理旣難, 又添一口, 資活益難。不自覺其斁敗人倫之歸, 此正朝家所當反求, 而宣布德意, 革祛痼弊, 以爲民俗丕變之地也。臣所冀於聖明之世者, 不專在於處此獄之如法而已。上裁。判中樞府事金壽興·鄭知和議以爲, 父母慈愛之天性, 人所同得, 豈北路之民, 獨無天賦之性, 甘心自陷於悖倫亂常之罪哉。其所以萌此謀殺赤子之心者, 必有所由然, 朝家之處此者, 必究其所由然之理, 先講杜弊之本, 以爲正俗之地, 實合於聖王哀矜之政。以聖上若保赤子之盛德, 推以及於遐遠之域, 俾令喪其樂生之心者, 皆復其天賦之常性, 則古人所謂勸之使殺亦不肯者, 庶將復見於今矣。上裁。判付內, 依議施行。令道臣商量革弊變俗之道, 啓聞稟處, 以爲遵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