禫祭
太宗十年庚寅, 上, 文昭殿, 行禫祭, 還宮。議政府, 率百官, 請賀。上以餘哀未盡, 不許。政府啓曰, 喪畢, 受朝禮之大者, 不可廢也, 竟不許。命諸道, 勿進箋陳賀。宗親·政府功臣上壽上傷母后先夢與大臣言母后祔廟之事, 泣, 下悲不自勝。
宣祖二年己巳, 太白經天, 熒惑, 入於輿鬼星, 是月, 行明宗大王禫祭, 舊例, 禫後陳賀前一日。校理李珥, 始就職, 謂諸僚曰, 自上喪制甫畢, 遽卽受賀, 揆之情禮, 實爲末安。百官哭泣之餘, 旋卽陳賀, 是歌哭同時也。乃上箚請行慰禮而停賀。上問于大臣, 遂停賀。宋神宗之喪, 百官, 以冬至表賀, 程伊川言, 節序變遷, 時思方切, 請改賀爲慰。及除喪, 又將開宴置樂, 伊川請罷。珥之請停賀, 是伊川之意也。
十年丁丑, 上將行仁順王后禫祭, 而適王子患瘡疹, 時俗, 以行祭爲忌, 故乃託於癘疫曰, 天災如此, 不可親祭。於是大臣·近侍·兩司, 皆爭曰, 謹災·追遠, 兩不相妨, 天災何害於親祭乎? 屢屢論執, 終不允。
七年甲戌, 禮曹啓曰, 今此仁敬王后禫祭後祭禮, 當一依乙亥仁烈王后國恤禫例, 擧行, 而本曹無可考文書, 實錄亦無見處。至於用樂一款, 不爲擧論, 而考見五禮儀, 魂殿四時·臘及俗節·朔望攝事儀小註, 若內喪在先, 則十五月禫後除, 服用樂。朔祭則無樂, 有飮福。今永昭殿禫後, 當依卽今宗廟祭儀行之, 而但永昭殿, 參奉在朝夕上食時, 當以淺淡服參行, 則五享及俗節·朔望參祭時服色, 不可與獻官有所異同, 請令五享等祭時, 一依獻官服色參行。上曰, 可。
英祖三十四年戊寅, 左右相·禮判編堂入侍時, 上曰, 徽寧殿禫祀, 旣不行, 則禮判玄袍之說以爲, 無可用矣, 俄聞趙明鼎所達, 則以爲, 黲袍, 大祥之服也, 玄袍禫祭之服也。古禮與五禮儀, 皆可考也。今雖不行禫祀, 當禫之日, 自當服而除之, 旣服玄袍之後, 徽寧殿祭享之還用黲袍, 殊非祥禫漸吉之義云云。此言, 則儘有所據矣, 卿等之意, 何如? 左議政金尙魯曰, 玄袍, 乃是代黲袍之制, 只當用之於禫祀, 以此而仍用於禫後, 則心喪之制, 恐歸蕩然, 故臣意, 則以黲袍而終心制, 似爲得宜矣。趙明鼎所達如此, 而其言亦有意見, 下詢於諸大臣而處之, 爲好矣。右議政申晩, 與洪啓禧之言, 亦與尙魯同。上命明鼎, 使之收議於金奉朝賀·兪領府事·李判府事·領議政·趙領敦寧後登對以奏。奉朝賀金在魯以爲, 今此徽寧殿禫祀, 雖以孝昭殿三年內不得行祭, 而禫祭服吉服, 自是古今通行之禮, 當禫之日, 東宮邸下, 只當設位而哭, 除祥祭所服黲袍而服玄袍, 此後平居則服心制, 以自伸情私, 而若當朔望之祭, 則不可自玄袍而復變爲黲袍, 似當仍以玄袍行之也。但念禮記雜記曰, 有父之喪, 如未沒喪而母死, 其除父之喪也, 服其除服, 卒事及喪服。註曰, 父喪在小祥後大祥前, 是末沒父喪也, 又遭母喪, 則當除父喪之時, 自服除喪之服, 以行大祥事畢, 卽服母之服。嚴陵方氏曰, 以示於前喪有終也, 北指大祥之祭也。若禫祭則不可以吉服行祭於後喪三年之內故, 而廢禫事, 則禫日哭除時, 乃反直服玄袍, 似有妨於禮意, 蓋大祥時服, 禫服黲袍而行祭, 禫祭時除黲袍而服吉服, 禮之常也, 若今徽寧殿禫事, 禮之變也。旣過禫期, 不可仍服禫前黲袍, 又不可直服吉服, 所謂玄袍·烏犀帶·白皮靴, 雖非純吉, 終有所未安。若淺染黑色, 而布縷亦不甚細, 則猶或可耶? 卽又伏聞禮曹儀註, 徽寧殿祥祭之服, 殿下與東宮除練服後, 不服黲袍, 而以視事服行祭云, 視事服卽白袍也。然則以變禮權宜之道, 當禫之日, 易服黲袍, 而其後朔望仍用黲袍, 亦或一道也? 臣病思昏瞀, 且此是無於前之變禮, 不敢以淺見臆斷, 惟在聖明博詢而審處。領中樞府事兪拓基以爲, 按禮, 禫而纖, 祭之時玄冠·朝服, 祭訖則首着纖冠, 身着素端黃裳, 以至吉祭。蓋古禮禫祭服純吉, 祭訖服微吉, 至吉祭又方純吉, 所以五禮儀禫祭條, 內喪在先, 王世子服無揚赤色黑衣者, 此也。徽寧殿禫祭, 雖將未行, 當禫期, 王世子設位, 服玄袍哭而變除, 自合於古禮及五禮儀, 恐不可有所輕改, 至於仍以玄袍行朔望祭, 似違於持心制。而但念自練祥至禫吉, 古禮初無三年朞年之別一體定制, 而朞年則只禫後持心制以終三年, 其謂以心制者, 不以身持服, 而以心持者也。若爾則禫後以玄袍行祭固亦宜矣, 若以心制中玄袍爲未安, 而服黲袍, 則禫後服色, 與祥後無所異焉, 烏在其由祥及禫之意也? 欲就玄與黲之間, 有所裁酌, 則古禮之素端黃裳, 似爲適中。而其文, 雖可識, 其制, 今不可詳, 非臣鹵莾所可臆對, 惟在聖明博訪而審處焉。判中樞府事李宗城以爲, 今此俯詢, 係是變禮, 以臣䑃陋, 顧無以杜撰仰對, 而禫祭服色之必取微吉者, 以不忍遽然卽吉也。儀註中玄袍之文, 實取此義, 而此是三年喪制之漸次從吉而言也。臣未知辛巳之例, 亦以玄袍磨鍊於景廟當日之服色否乎? 說者以雖不行禫, 禫月變除, 不可闕然, 旣用玄袍, 則日後朔望上食之還用黲袍爲疑。而若臣淺見, 則男子重首, 變制之節, 在首而不在袍。冠冕翼善冠, 旣有白黑之異, 而且未行禫, 而不用玄袍, 則黲袍之仍用, 恐合於情禮, 而無稽妄對, 不勝慙悚。惟在博詢而處之。領議政李天輔以爲, 祥祭服色之黲袍·禫祭服色之玄袍, 卽漸次從吉之義也。徽寧殿禫祀, 以孝昭殿三年內, 不得行, 而王世子當禫期, 設位哭除, 則引五禮儀用玄袍, 自合於禮, 恐不可輕議。旣設位哭除, 而不易祥祭之服, 則所除者果何服, 而安在其漸吉之意哉? 說者曰, 喪制在心, 而服玄袍, 終有所不安, 設位哭除時服玄袍, 而其後朔望祭奠還服黲袍, 以終心制, 或爲一道, 其言也, 似不違於情禮。而哭除時一服玄袍, 則黲袍乃已除之服也, 旣除還服, 非所以有進而無退也。若曰, 設位而哭, 非備禮之禫祀, 而直服玄袍, 殊涉太遽云爾, 則禮所謂設位而哭者, 所重在除服也, 不除服設位而哭, 恐無義意, 蓋黲與玄之間, 如有他制之可合於古禮者, 則不必用玄袍, 而非臣病昏魯莾所可臆對。惟在聖上傅詢而裁處。傳曰, 元良服色, 一依兪領府事獻議施行, 而常時玄袍不可, 以淺黑綿袍擧行事, 載於補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