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補 今上六年, 中和金處元刃刺李共元, 卽日致死, 實因被刺。其子大秦擊錚原情內, 矣父處元賣酒資生, 李甘丁與其子共元來飮之際, 甘丁拔劒刺共元腹曰, 吾殺悖子, 何關罪戾云。共元致命後, 甘丁告官曰, 矣父刺殺, 令本道嚴査云。道啓, 處元爲元犯, 毫無可疑, 嚴訊得情云。甲辰更査後, 本曹啓以爲, 共元被刺時, 同坐一房者, 處元與甘丁, 則求其元犯, 果是伊誰云。判付內, 白晝向刃, 情跡狼藉, 而第攷肯綮, 其說不過是沒把捉。凡事無出常理, 對其父·刺其子, 而爲其父者, 捨置垂死之其子, 汲汲歸家, 不欲顧見, 此誠理會不得處。如無甚麽隱情, 必有別般奸狀。朝家於此, 不欲索言, 其起疑之端, 付之本道, 另行按査, 該道伯似已領會微意, 而及見査啓, 其說則懸空架虛, 其事則愈往愈晦。道伯事, 誠甚疎忽, 向欲發緘問備, 而姑且置之。到今諸道獄案, 躬自看閱, 凡爲幾十日矣。旣知其十分疑晦, 猶復如前任他, 是豈審克之本意。似此疑獄, 必須拔例究覈, 可得情實。大凡殺獄, 一番成案之後, 道伯視若鬼錄, 推官認作鐵券, 明知其可反之案·可生之端, 或拘於顔私, 或厭於看閱, 不欲措一辭於其間, 安在其重人命·愼獄體之意也。卽令該道伯詳覈狀聞。本道査啓內, 甘丁不待盤詰, 多年隱諱之事, 一朝直陳, 誠非始料之所及, 故反覆窮覈, 終始一辭, 惟願速死, 而激憤於處元, 移怒於其子, 非出必殺, 欲爲示警云者。可推其實狀。處元之橫罹, 自歸脫空, 甘丁之自服, 可見天道, 甘丁定爲一罪云。判付內, 此文案始欲參情究法, 終又因跡起疑, 不得已措辭判下, 觀此査啓中供招, 大有係於倫常。所謂哀矜而勿喜者, 政爲此獄準備語。三堂齊會, 詳閱稟處。曹回啓判付內, 此獄之以處元斷爲元犯者, 凡幾年矣。天下之事, 不出常理。爲人父者, 目見其子之被刺於人, 而不卽地反兵, 乃反汲汲歸去者, 求之常理, 寧有是耶。此等事情, 本非難曉, 而檢官之意, 置以甘丁則其父也, 理無可疑, 處元則路人也, 事或難明。故偏主先入之見, 硬定必死之案。獄上之後, 以其事關倫常, 自朝家不欲起疑於不當疑之地, 特令更査者, 槪有微意, 而査官之見, 又一如檢官之見, 其所發問取招, 無甚鉤深摘隱。於是乎, 自朝家不獲已起疑判下, 設置有司之意, 豈亶使然哉。今則獄已具矣, 情已輸矣。處元之冤始暴, 甘丁之惡始著, 以此推之, 則八路重獄如此獄之比者, 將不知其幾, 寧不惻然。自卿曹將此判下, 行會諸道, 俾凡檢官·査官, 各細心體究, 無陷失入失出之辜。甘丁跡其行兇, 殺之無惜, 續典一律, 若爲此囚準備, 而方其未得情也, 惟恐其失刑, 而及其旣得情也, 反惻其傷倫, 哀矜勿喜者, 政指此也。況其招中, 略欲示警, 初無殺心云者, 亦或似然。特爲減死, 嚴刑二次, 絶島定配。處元慫慂共元, 使之得罪於甘丁者, 卽處元也, 激怒甘丁, 使之逞憤於共元者, 亦處元也。計出奪田, 罪著由我。其在懲後之道, 不可以四年滯囚而遽然白放。令道臣酌量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