춘관지春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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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擧雜例
舊例, 官至正三品者, 不赴文·武科, 六品者, 不赴生員·進士試。以堂上官赴試, 始於權攀난외주 攀當作擥。, 宗親極品赴試, 始於永順君, 駙馬極品赴試, 始於河城尉鄭顯祖。此皆世宗朝事, 尋罷焉。○世宗朝丙戌七月, 御製發策問, 聚宗臣·大臣及自願製述人對之。對者三十餘人, 取金守溫等十二人, 名曰登俊試。永順君溥參焉, 溥又參重試, 春陽君䋱參式年科。其後宗室, 只試藝而不許文·武科。至宣祖辛酉, 宗室文城君上疏, 更請赴擧。大臣李恒福議曰, 臣自少時, 常病我國用人之道不廣。公私賤屬, 有貴賤通塞之定規, 至於宗親及庶子孫之禁, 元非祖宗之制, 不知中間緣何, 又錮至此耶。自亂以後, 宗室之間, 此論已騰, 聞者輒拂然不平, 人情習故, 不樂變改也。然後臣始知有難强而行之也。宋南渡以後, 始不許通, 大明之制, 尤嚴於前代, 至後裔亦不許通。我朝始禁之時, 亦不知因何至此。上敎以爲不可輕變, 臣亦不敢輕議。
明宗甲子, 李珥新登第, 承文院以不恭先進, 見罷。李珥聞而非之曰, 侵虐新來, 固無理, 然旣知其然, 已入此路, 豈可獨免也。因謂學者曰, 其若久於朝而有所爲, 則必欲去侵苦新進之弊, 至於先後進相對之體, 自有國典。其後宣朝初年, 李珥爲校理, 白於上曰, 士之新登第者, 四館目爲新來, 汚辱侵虐, 無所不至。夫豪傑之士, 不以科擧爲念, 況使之毁冠裂冕, 宛轉於水中, 盡喪其威儀, 以棄廉恥。然後乃登仕版, 則豪傑之士, 孰肯爲世用乎。上曰, 侵虐昉自何代? 珥曰, 麗朝末葉, 科選不公, 登第者皆貴家子弟, 口尙乳臭, 故時人目之曰紅粉榜, 人情憤激, 遂肇此習。中朝則接待新恩, 頗加禮貌, 若聞之, 則必以爲胡風矣。上命革此習。至顯宗壬寅, 司諫院啓, 請更申宣朝下敎, 痛禁之, 然終未能止。
祖宗朝, 或以四韻詩取人。中宗朝, 金安老以鞦韆詩, 壯元賜第。○判書李墍松窩雜說曰, 東方科取人之制, 其在三國, 則不必問也。麗朝五百年之久, 其始未及詳知, 而中葉之後, 只有三年一取三十三人之外, 更無別科。我朝亦依前朝, 有式年三十三人試取之規, 而臨時取擇, 或進或退, 初無定日。至英廟朝, 右文興學, 始爲幸學試製, 略干人賜紅牌。自此之後, 遂成別規, 漸至滋蔓, 至燕山及中廟朝, 濫觴極矣。至明廟朝, 又有給分赴試通計之規, 或直赴會試, 或直赴殿試。式年之外, 或曰別試, 或曰幸學, 或曰庭試, 或因事而設, 或援例而設。或春秋而各擧, 一月再擧, 或連歲而特設, 或一歲而三擧, 不告四方, 不聚多士。唯以箋表數句, 限其日時, 名曰燭刻, 一日之內, 便登高科, 倖門大開。士皆奔波, 抄誦短句, 以謀靑紫, 而三年大比通經製述之法, 漸不如古矣。庭試放榜之後, 滿眼皆是搢紳之乳臭, 而林下邃學之徒, 一不得矣。噫以今觀之, 前朝之時, 科擧甚稀, 宜其賢才多漏, 而名公巨卿雄文大筆, 皆由科目而出。及乎我朝, 科擧甚數, 宜其賢材之輩出, 而才華賢德之士, 絶無僅有, 而閭閻鄕曲之間, 彬彬可用者, 未免遺漏之歎。科擧愈煩, 而士習益偸, 人才日下, 誠可恨也。
國初定法, 凡妾子孫, 不許赴科, 不通仕路。又因右代言徐選之言, 庶孼子孫, 亦勿敍顯職。宣祖朝, 北路尼湯介難作, 兵曹判書李珥建議, 使諸庶子孫, 納米納馬, 則許通仕路。其赴科也, 書以許通, 以標之。其後是法, 廢而不行。至仁廟乙丑, 領相李元翼, 定爲許通事目, 良出則至孫乃許, 賤出則曾孫乃許, 登科則許要不許淸。兩司署經, 藏之禮曹, 而亦不見施。及運餉錦州之役, 命更申許通法, 使庶孼納粟於錦州, 然後始令許通, 以補軍餉。大臣崔鳴吉, 又以用人之路甚狹, 建議曰, 所謂許要者, 卽戶·刑·工三曹郞官及各寺等官之謂也。請更依乙丑事目, 隨才擬望。肅宗丙子, 大臣崔錫鼎, 又以此申請。時庶孼皆驕恣, 冒稱幼學, 朝廷累加申飭而不能禁。於是右相尹趾善, 因此啓去許通法, 業儒者稱爲業儒, 業武者稱爲業武。戊子, 判決事姜汝㦿妾子必中, 應式年講經得參, 而司諫朴行義, 以其冒書幼學, 啓請拔去, 不允。更令禮官申飭, 妾子則稱業儒·業武, 妾孫以下, 則稱幼學。○魚叔權稗官雜記曰, 世祖朝, 有勳臣姓黃者, 無嫡男, 特命其妾子通仕路。成宗朝崔湑, 以庶派而冒登科第, 亦不奪紅牌, 仍授官爵。其後兩家子孫, 相繼簪纓。明宗朝, 因庶孼等陳訴, 特許良妾孫以下赴文·武科。有姜文佑者, 中別試, 爲校書權知。明宗昇遐後, 旋廢其法, 校書館抑文佑不薦狀, 遂補西班衛職。陞至校書館校理, 時三館議曰, 文佑以一時之法登第, 固不可追奪, 其子則猶爲庶孼人也, 遂不許赴擧。
古無武科, 太宗朝始設焉。故事文武放榜日, 賜紅牌·花·酒, 一等三人, 別賜皂蓋。世宗朝, 文科賜蓋, 武科賜旗, 遊街之日, 癡兒愚婦, 可辨其爲文武。於是武人皆不悅, 尋罷之, 復舊制。○判書李墍松窩雜記曰, 麗朝武擧之制, 雖未詳知, 我朝式年之規, 則寅·申·巳·亥之年, 與文科同設初試於京中及各道, 各通〔各道〕有定額之數, 隨其擧子矢數多少而出榜。翌年子·午·卯·酉之歲, 聚會入格初試之人于京試, 射六兩·片箭, 騎槍入格, 然後考講將鑑博議·武經中一書, 四書中一書, 與大典粗通以上者, 矢數與講書之數, 通融合計分等, 分等只取二十八人, 謂之會試。又以會試之人, 親臨試才, 定其坐次, 謂之殿試。至光廟卽位之六年庚辰, 巡行四方, 所到之處, 必設武科, 不爲初試, 不限規矩, 隨其多寡而取之, 一年通計, 只난외주 只當作至。一千八百餘人。至今而武士之不能制馬, 不能彎弓者, 必誚之曰, 庚辰年武科也。自此以後, 武選亦輕矣。然成·中兩廟之朝, 別擧之規, 必以六兩箭百二十步, 騎射四中, 講粗通, 然後參榜, 故所取武士, 皆傑然可用。至萬曆癸未, 北虜尼湯介, 寇邊陷城, 其時李珥主兵, 建議爲防戍赴戰之計, 遂設別擧, 取武士六百餘人, 而逐年所取, 不下各數百人也。祖宗朝久遠科擧規法, 至此蕩然矣, 雜色諸軍之稍解操弓者, 皆得參焉。而王宮侍衛甲士·別試衛·定虜衛之類及外方諸鎭騎步兵·水軍新選之額多闕。壬辰倭賊之變, 大駕西幸, 關西與黃海連歲設科。癸巳之秋, 東宮所住全州撫軍之所, 嶺南都元帥之府, 與各道所取甚𢒙〔夥〕。自癸巳大駕還都, 至丁酉五年之間, 累設大科, 不曾講書, 只取一矢之入, 名爲科擧, 實同軍目。前後出身, 無慮數萬, 取人愈多, 而將才乏, 殘劣愚騃, 不能彎弓, 不識一字者, 比比皆是, 以此欲禦賊謀國者, 不思之甚也。肅宗二年丙辰, 設武科, 取萬人, 號稱萬科。庚午春, 武宰李鏶白, 一自萬科之後, 士夫家子孫, 皆以業武爲恥, 以此武士乏人。上命別設勸武廳以勸之。
世祖朝, 姜碩德不由科第以進, 而爲大司成及知禮曹事, 祖宗朝爲人擇官故如此。自大典頒降後, 無此例矣。知禮曹事, 專掌科擧。
孝宗朝以前, 士子懷挾書冊之禁甚嚴, 故赴擧者, 只持韻考一冊而已。惟監試·生員試, 則以四書疑義發問, 故許持四書。士子, 或以書冊, 納于貼席及衣袴中, 被發者有罪。其後法禁漸弛, 負冊袋以入, 公然無忌。肅宗命申禁令, 懷挾現捉者, 施以三年停擧之罰。
舊法, 五子登科, 則其父歲賜米, 歿則追贈致祭。仁祖朝, 鄭應星之五子登科, 上特命, 自資憲超陞崇政。顯宗朝, 海豊君鄭孝俊, 年八十五, 五子登科, 亦命陞孝俊資。凡登科者, 指文科也。武科及雜科, 不在此數。雜科者, 譯科·醫科·天文科也, 理科·命科·律科之屬也。○李洪州宜茂, 有五子, 菤·苓武科, 苞·荇·芄文科。正德丙子, 遣官致祭于宜茂墓
肅宗丙寅閏四月, 禮曹判書呂聖齊啓曰, 試官旣入試院之後, 場屋事體嚴重。大故之外, 朞切以下喪, 似難輕易通告, 而揆以情理, 亦似未安。今亦二所試官朴世楫遭朞, 而議論不一, 此事不可不定式施行。左相南九萬曰, 曾前朝報·政目, 竝入于試院, 頃在壬戌監試時, 監察旣入試院, 重遭臺殫난외주 殫當作彈。, 不肯參試, 多有難便之端, 故自是後, 朝報·政目, 皆不入送。公法爲重, 私事爲輕, 監試官若以聞訃, 不肯參試, 則必有不能出榜之弊矣。大故以外, 竝宜勿通。上從之。
國俗不重文科壯元, 而重司馬壯元。司馬則不問文之高下, 拆一二等十餘人名, 擇其人物爲之, 故一榜終身敬之。國朝李石亨·裵孟厚, 生員·進士試, 皆作壯元。金安國兩作俱佳, 將竝魁二場, 考官抑一試爲第二, 安國心常憤之, 及爲考官, 力排群議, 竝置金絿兩作於第一, 是後兩場俱魁之規亦絶。前朝試官只有知貢擧一人·同知貢擧一人, 預先差定, 故未免有紅粉乳臭之誚, 國初猶襲舊弊。世宗朝改定格例, 皆用元制。前朝, 預定文臣有名望者, 爲考官, 恩門視門生如子弟, 門生視恩門如父母, 一榜聚宴恩門之事, 奉觴獻壽, 如親子弟。國朝, 雖罷知貢擧之法, 然猶門生座主之名, 後來門生座主, 視如胡越, 亦可以觀世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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