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州事實
三水府志, 府北二百里, 有三十里大野, 中有二大澤, 澤邊有臺, 高數百丈。西有十八峰, 東則鴨綠江。山水秀麗, 土品甚沃, 此厚州古基也。東國輿地勝覽, 厚州堡, 在古茂昌東一百三十三里。又勝覽, 世宗十八年, 出哈孫梁·厚州·甫山等地民戶, 置茂昌縣。國朝寶鑑, 肅宗甲寅, 咸鏡道甲山鎭東堡權管, 移入於雲坡新設之堡, 陞爲萬戶, 移置同仁堡於甘坪·古雲寵兩堡之間, 又以魚面堡, 移置於厚州, 而萬戶李尙植陞爲僉使, 從觀察使南九萬之請也。
三水府志, 魚面, 初置萬戶。顯宗甲寅, 本道監司南九萬啓請, 陞僉使, 移鎭厚州, 乙丑, 罷厚州僉使, 還移魚面萬戶。
正宗丙辰, 備邊司啓曰, 三水府, 罷邑設鎭, 廟坡·神方·江口·自作等堡, 竝爲革罷, 厚州江西邊江界地, 移屬祥覇坪等事, 待設鎭後, 詳察事勢, 更爲商量擧行事, 分付何如。判付曰, 設邑於外, 置鎭於內, 形便與事勢, 在所釐正, 而新設之地, 僉使得人, 然後可以出意見, 設施履歷段, 追後定式, 須以備諳邊俗自知風土者, 先使足踏目接, 官府之如何建置, 兵民之如何成聚, 以至吏隷·倉庾及劃界·辟菜等事, 件件條條一一措置, 始可差送官長。會寧府定配罪人李健秀, 姑爲減等, 移定厚州地魚面所管把守將, 用白衣從軍之例, 使渠立功自效, 待其書陳便否於本司, 粘啓稟處。日前, 以關西四郡地方定界設鎭事, 亦有關問者, 渭原郡定配罪人李汝節, 充定江界馬馬土兵事, 分付該道道臣。
丙辰九月, 備邊司啓曰, 厚州許民事, 因魚面把守將李健秀書, 陳冊子, 咸鏡道·帥臣査啓, 才已登徹, 而有前任咸鏡監司南兵使處, 問議稟處之命矣, 厚州設鎭當否及厚州江越邊江界地割屬事, 竝爲問議, 一體稟處, 何如。上可之。
丙辰十一月, 引見大臣備局堂上, 右議政尹蓍東啓言, 前因魚面把守將李健秀書陳冊子, 咸鏡道·帥臣論理狀聞後, 有曾經道·帥臣處, 問議稟處之命矣。諸臣獻議, 同異不齊, 而其中甲山之烏梅江以西移屬三水, 三水之別害鎭移屬長津, 江界廢四郡之祥覇坪移屬厚州, 三水府之移邑魚面, 廟坡·魚面·神方之罷鎭等事, 最所緊要。重臣鄭民始爲北伯時, 遍巡三·甲諸鎭堡, 詳知形便, 而一皆持難, 其言誠然。然厚州, 旣不可不設鎭, 則祥覇坪姑令移屬, 然後可以通魚鹽之路, 而民人始得奠接, 在江界, 方爲無用之地, 則尤不必靳許。厚州則陞爲獨鎭, 履歷僉使, 如法聖之例, 賦役獄訟, 使之專管, 祥覇坪則移屬厚州事, 分付咸鏡·平安兩道道帥臣處, 其餘烏梅江·別害鎭之移屬, 三水府之移邑, 廟坡·魚面·神方之罷置諸條, 稍待設鎭奠接, 開春後, 益加探察採訪, 道帥臣論理啓聞後, 更爲稟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鎭將, 以魚面把守將李健秀, 今日政令該曹擬入, 而民情必以鎭民爲不若邑民, 依關西上土例, 爲屬邑別中營, 勿以鎭卒稱之爲可乎, 抑直設官府乎。此亦當問之一端, 以此枚擧分付, 而諸臣收議, 後錄下送, 以備該道掌考。
政院啓曰, 因兵曹啓目, 厚州僉使兵符, 令政院造送事, 允下矣。兵符今旣新造, 該鎭僉使所佩右一隻, 監營及所管兵營以上左二隻, 定禁軍下送, 依例分上事, 咸鏡監司處下諭, 何如? 傳曰, 與昨日判下於禮曹啓目印信事, 無異矣。姑無軍兵之團束, 則發兵之符用於虎豹麋鹿之群乎。及今下送, 可謂太早計, 兵曹啓目, 勿施。稱州·稱鎭間, 要之其號, 則當爲厚州, 旣造之, 左右隻, 姑爲封置密匣中, 待軍制編伍, 卽爲狀聞事, 令廟堂分付道·帥臣。
丁巳四月, 南兵使李壽鵬狀啓言, 臣營所管三水府厚州留防, 每年五月, 使魚面·神方·自作·江口四鎭堡邊將替相入防, 又使新·舊波知兩鎭堡土卒輪回把守。留防設置, 蓋出於嚴邊杜奸之策, 而專由於厚州曠廢之致也。今則許闢土地, 募集流民, 人烟相望, 又爲設鎭建官, 政令施措, 無不主管, 各鎭堡之依前留防, 固無所益於邊政, 而不過貽弊而已。至於把守, 前者立把之址, 人家聯絡, 言語可以相報, 使他鎭之卒越境入把, 尤無義意。每當方農, 齎糧往來之弊, 亦不可不念, 留防·把守等節, 移屬該鎭, 專管擧行事, 合便宜, 故以此意, 關問于厚州僉使李健秀, 則該僉使所報, 果無異同, 令廟堂稟處。備邊司啓曰, 當初入防與把守, 由於厚州之空虛, 而今旣設鎭建官, 則事不當膠守舊例, 以致無益而有弊。依狀請, 自今年爲始, 鎭將入防·土卒把守, 竝爲革罷, 使該鎭專管擧行, 俾無邊政疎虞之弊事, 各別申飭, 何如? 上可之。
先是, 咸鏡監司趙尙鎭, 枚擧南兵使李壽鵬·厚州僉使李健秀申牒, 馳啓曰, 厚州之民願邑不願鎭, 而開拓不廣, 遷徙屬耳, 戶不過四百, 則民社之責, 恐難遽議, 今旣設鎭, 賦役獄訟, 使之專管, 不爲管轄於三水, 則外雖鎭名, 內實邑治。募集奠接, 的見其效, 然後陞作官府, 如茂山·長津之例, 則似合事宜。別中營設施事, 厚州與三水同是邊地, 而衙門相敵, 體統苟艱, 邑樣至殘, 排置無路, 先以邊地履歷, 作爲獨鎭, 軍·田·籍三政, 一委該鎭, 俾得主管, 別中營則今姑置之, 該僉使所報中長津之防守將減罷, 移定於本鎭事, 長津關防無遜於厚州, 則旣設旋罷, 近於銷刻, 置而勿論, 竝令廟堂稟旨分付。備邊司啓曰, 厚州設鎭之凡百措置規畫已定, 成就可期, 而旣作獨鎭履歷之窠, 則訟獄之主管·民人之奠接, 名雖鎭將, 而事同邑倅, 不必以陞爲邊地, 有所輕重。此則稍觀來頭制置, 更爲議定, 恐未爲晩。至於防守將移兼一款, 道臣以長津之旣設旋罷, 爲持難之端, 然該僉使曾經長津府使, 形便事勢, 必當稔知, 防守移來之後, 各鎭管轄之方·校屬名目之數, 或有彼損而此益, 府使則無緊於關防, 僉使則有助於節制者, 亦必有所見, 令道臣詳細關問于厚州鎭·長津府, 竝與前冬知委移屬·罷置等諸條, 而具由狀聞後, 更爲稟處, 何如? 上可之。丁巳四月, 咸鏡監司李鼎運狀啓曰, 祥覇坪移屬厚州事, 前道臣趙尙鎭在任時, 以三水府使柳晦源, 別定差員, 與關西差員會同定界事, 已爲發關分付矣。卽接差使員牒呈, 則以爲, 去四月二十四日發行, 與平安道差使員上土僉使洪允復及厚州僉使李健秀一時會同, 自朴鐵下仇非鴨綠江邊立巖石, 限以山脊, 至板幕洞洞口, 而定界立標之意, 報來矣。今此厚州新設之後, 凡諸規畫之策, 前後道·帥臣已盡論列, 更無餘蘊。臣又發遣裨校, 圖畫形便, 關問邑鎭, 關防之緊歇, 割屬之利害, 略有所領會。三水移邑事, 本府處雖僻遠, 控制三路, 管轄諸鎭, 關防之重, 有非長津·厚州之比, 豈可捨此必據之地, 退守魚面, 必欲與背後之厚州, 强爲唇齒之形乎? 始主移治之論者以爲, 三水則土地瘠薄, 地勢深僻, 邑底民人擧懷渙散, 莫可成聚, 魚面則一鎭之處地平衍, 四方之道里均適, 且與厚州表裏相須, 關防·民情兩得其宜。此亦有不然者, 厚州·魚面之間, 相距殆近百里, 兼以重嶺·險江, 橫亘遮截, 平時行旅如躡蜀棧, 脫有緩急, 無以相援。以民情言之, 見今邑治尙完, 猶思散而之四, 況於移邑之後, 一民一卒豈肯留住故土, 防守嶺隘乎。且願移者絶少, 不願者居多, 移邑一款, 非所可論。神方等三鎭罷置事, 議者以爲, 厚州設鎭之前, 三水西六鎭專管防守, 而旣有厚州, 則三鎭便屬內地, 故所以有當罷之論, 而當初設置, 非但爲厚州之空虛, 氷合之後, 長津一江, 便成平陸, 賊虜充斥, 必先此地, 故各就咽喉, 星羅棋布, 列鎭爲三水之手足, 三水爲列鎭之心腹, 警急相須, 輔車相依。雖以厚州言之, 創設之初, 官未成樣, 新集之民, 難責瞭望, 三鎭之一朝罷置, 失之太遽。姑爲仍置, 一以爲厚州鎭聲援, 一以爲長津江防守, 實爲兩便。烏梅江·別害鎭之或屬三水或屬長津事, 三水處在諸鎭要害, 又與甲山左右相應, 甚爲關防不輕而重, 論以固邊之策, 政宜爲三水增益其土地, 成聚其民戶, 而計除其鎭戶, 則府民不過爲四百餘戶, 凋弊已甚, 無以成樣。甲山則關防之重, 不如三水之緊重, 而人民·土地, 比諸三水, 不啻十倍, 則折長補短, 實合通變之政。以地勢言之, 烏梅以西當屬三水, 自是天成疆界。況甲山則已有輔天·甘坪等兩社新設, 則劃出烏梅以西, 附之三水, 尤合事宜, 別害鎭處於烏巒·深巒兩嶺隘, 表裏於厚州, 要衝於長津, 而距三水府, 爲四百餘里, 間以峻嶺, 民人之往來邑治, 極其艱辛, 以其僻遠之故, 不無吏校侵漁之弊, 昔聚今散, 人烟絶少。去長津, 不過爲百餘里, 而道塗平易, 土地耕作, 多賴長津, 魚鹽交易, 專靠長津, 故該鎭之民願屬長津, 其勢固然, 及今割屬, 實合事宜。防守將移屬事, 當初長津之設鎭也, 兼以防守將者, 蓋欲尊其體貌, 重其節制, 而今於陞邑之後, 儼成一大府治, 防守之名, 便同防營, 軍校之規橅, 以此而粗成, 吏民之聊賴, 以此而有階。今若移屬厚州, 則銷刻之嫌, 雖不足顧, 而新設之軍制, 未免疎虞, 顒望之民情, 必致落莫。以厚州言之, 相距彼境, 只一衣帶, 而規模草創, 形勢孤絶, 防守之備, 報警之責, 不容少緩。蓋其形便險阻, 自成一局, 其勢不得不設爲獨鎭, 而衙門之所重, 無異三·甲諸鎭, 則彈壓無路, 借以防守之號, 稍尊其體統, 係是不可已之事。而旣兼者之不欲讓它, 新設者之必欲得兼, 事勢固然, 依關西江邊左·右防營例, 今於厚州·長津, 以左·右防守將施行, 似甚得宜。竝令廟堂稟處。南兵使李壽鵬狀啓曰, 關防形便, 民情事勢, 另加探察, 則三水府移邑事, 該府處在三路要衝會樞, 南與甲山爲猗角輔車之須, 東五鎭·西六鎭爲左右捍衛之勢, 其爲緊重, 比他自別, 而且其邑基稍廣, 居民最多, 民情亦皆樂土, 不願移治。至於魚面, 地形, 長爲三十里, 廣僅二里許, 以未滿百戶之民, 猶有人多地狹之歎, 與厚州, 隔在紫芝峻險之嶺, 聲援相須之爲難, 不在於移此設彼, 且東五鎭列在江岸, 主鎭退在一隅, 則關防之倒置, 已無可論, 而如當緩急, 前有束山·白山兩嶺之阻, 其何能及時備禦乎。由此由彼, 移邑一款, 恐難輕議。神方·魚面·廟坡罷置事, 厚州今旣復設, 則三鎭堡便屬內地, 罷置之論, 誠有所據, 而長津江一帶數百里之間, 列置鎭堡, 分管賊路, 當初設置, 深且密矣。以厚州之復設, 諸路關防, 專責於厚州, 而擬議存革, 則不但前事之可鑑, 該鎭新刱, 民未成聚, 官未成樣, 其在審愼之道, 恐有太遽之慮。甲山府烏梅江之劃付三水, 三水府別害鎭之割屬長津事, 利害·便否, 昨年已爲備陳論啓。大抵別害處於長津之尾, 局厚州之腦後, 欲使厚州爲表裏相應之勢, 則割付長津, 便否皎然。且與主鎭三水府, 相距爲四百里之遠, 與長津, 不過爲百餘里之間, 交易·耕作悉由於此, 民情擧皆願屬長津, 烏梅江去甲山, 隔江而險遠, 去三水路, 近而平夷, 遠近·險夷, 若是懸殊。論其境界, 政合三水之全局, 且民貧土瘠, 不成邑樣, 不可不及時矯捄, 而若其矯捄之策, 無過於土地人民之從便劃付。甲山則民摠·土地有倍於三水, 雖割一面, 所失無多。防守將移屬事, 長津之兼防守, 寔出於重關防鎭邊圉之意, 則旣設旋罷, 實有銷刻之嫌, 該府防守之號, 仍舊置之, 又以厚州爲防守將, 一如關西左右防營之例, 未知何如, 竝令廟堂稟處。, 備邊司啓曰, 三水移邑事, 在厚州, 雖有聲勢相依之道, 厚州則乃新設試可之地, 三水則是古來關防之重, 恐不可爲彼移此, 反致其彼此無當之慮。且其民情, 亦不願移, 則有不可强而移之。神方等三鎭撤罷事, 道·帥臣難愼之論, 不爲無據。烏梅江以西移屬三水事, 三水之至凋殘, 甲山之稍殷盛, 其來已久, 久則難變, 欲求三水目前之小效, 永貽甲山無窮之大害, 則從前至凋殘之三水, 未必一朝殷盛, 自來稍殷盛之甲山, 勢將同歸凋殘, 諸議雖多以移屬爲便, 參究利病, 姑難輕議。別害鎭移屬長津事, 見今厚州形便, 每憂其孤絶, 而移屬此鎭於長津, 則便是他邑鎭堡, 尤無以緩急相須, 此亦置之爲宜。而至於防守將一事, 不過借其名號而已, 左右分置, 別無損於長津, 似有益於厚州。而軍校設施等事, 亦惟在於自該鎭從便制置, 宜無煩於地方邑與他鎭堡之弊, 此則依狀請施行。上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