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漕議
仁祖十六年戊寅十月, 忠淸監司狀啓, 因牙山倉漕軍廉九龍等呈狀, 以爲祖宗朝設倉, 漕運爲一道四十餘官, 而今則或爲作木, 或爲直納, 惟公州等六官而已。漕運有四害, 革罷有四利, 各官轉輸遠者, 數日程, 牛馬之難辦, 納倉之靡費, 一害也。漕軍上京, 被侵於月利, 隣族不保, 漸至於流亡, 二害也。漕軍給復, 復加三結, 則總爲一千八百七十餘結之多, 三害也。不幸致敗, 則全失其米, 四害也。革罷則各就近浦賃船以載, 無遠民運輸之勞, 除倉納冗費之弊, 一利也。漕軍無月利侵督之患, 隣族得有生保居之道, 二利也。各自賃船, 則必無致敗, 設或致敗, 亦可再徵, 三利也。給復千餘結, 皆爲收稅, 漕軍六百名, 又捧一石, 則四利也。請令該曹定奪。本曹啓目, 漕運之設, 乃金石之典。法久弊生, 則變通而已, 倉人濫捧, 則禁斷而已。漕軍雖捧一石, 其將閑遊乎? 各官雖令直納, 獨無遠浦邑乎? 倉屬不戢, 則月利侵徵, 漕法不嚴, 則故敗再徵, 其弊一也。漕復出稅, 必是錯認, 沿革大事不可輕議。裝載餘船, 許給賃船, 諸邑納米, 浮費嚴飭, 京外倉屬, 以此行移, 何如? 依允。
肅宗七年辛酉十月, 領議政所啓, 革罷漕運, 漕船則賃載本道列邑稅大同, 漕卒則移定本道諸鎭水軍, 則誠爲兩便, 而漕運, 乃是祖宗朝久遠之法, 恐難輕議矣。本曹判書李尙眞曰, 若罷漕運, 則可解三千漕卒倒懸之困, 亦除六千漕結給復之費矣。上曰, 此是大段變通, 令廟堂與戶判, 從容商確。
今上七年癸卯, 前正言閔昌爀請罷嶺南漕運疏曰, 嶺漕之法, 約計以六十餘官船, 船各置十六名漕卒, 而人各給十六兩·衣資五石糧米, 與八十石補縮後穀·八十石船上器械價, 種種名色, 歲以爲率, 一年所費, 合爲米九千六百石, 錢二萬一百六十兩, 而以錢爲米, 竝計爲一萬六千三百二十石, 已多於京漕之費。而間以二年, 船給十石賞米, 十年限滿, 又費改船米一千八石, 且募民爲九百六十名漕卒, 而復身蠲役, 一夫應募, 家累游手, 國失幾千名農民, 數十同軍布, 而又多不闢之田, 稅納之數, 又未知減却幾分。通計十年, 折欠錢爲一萬九千二百兩, 而米爲六千四百石矣。是非計之得也。另募江外慣水壯丁十三, 爲一船之卒, 足以當鄕卒十六。擇民有忠勤者, 每定船主一人, 而管轄船事, 足以節制一船之卒。就向嶺漕之各項支費, 科放一年料米, 沙工二十斗·格軍十二斗爲準, 以厚其生, 如軍兵之受料。又倣貢法, 遞年俵給七十石貢價於船主人, 樂其業, 如貢人之受價, 先制恒業, 以導恒心, 則必不如舊法之網紀不立, 人皆覬覦, 行貨圖差, 而一入渠手, 則船價之外, 妄生非分之望。待今網船之來, 不許放還, 因爲綰繫於三軍門, 而句管於備局, 一如江華府訓局船例, 而船主則分屬軍校, 船卒則編名尺籍, 漕運之外, 足恃緩急。如是而猶慮其故敗, 則十船爲隊, 隊各收連一船之敗, 責逋九船, 則其於愼風波, 而折奸僞, 行止守望, 交互致力, 俾無前患矣。又將嶺漕猥雜之費, 照籌京船出剩之數, 歲計爲四千八百八十石, 而十年內三次賞米一千八百石, 則又在此數之外, 約計十年, 合得米五萬七千八十石矣。且一漕運嶺穀, 不當徒費朔料, 終歲無役。兩湖之穀, 亦足竝力, 土船分排船載, 一擧可盡。設或不足, 私船之首實而願爲官船者, 必多, 將又不勞, 而空致兩湖之稅, 賃船之穀, 自爲節縮。然則一年出剩, 又近萬計, 而元稅亦當增益矣。法定之後, 嶺外之三漕倉, 停閣不用, 以杼〔紓〕南民轉輸之苦, 而逐邑裝發, 復前之法, 因西江宣惠廳舊倉, 略加葺理, 名以漕倉。委積歲計, 出剩之數, 以爲補峙, 不及十年, 已過十餘萬斛, 而亦可支三萬軍一年之用矣。旣定軍號, 而屬之三營, 則自有大臣將臣, 不必更令關由於地部·惠廳, 而凡所勘結, 一委廟堂, 更擇廉平綜鍊之人, 差以郞官, 上下交濟, 科紐圓備, 足當趁辦, 自無繁難糅雜之憂矣。傳曰, 令廟堂稟處。領議政鄭存謙所啓, 嶺南漕運行之數, 十年尙無弊端, 不可因一人之言, 猝加變革, 今姑置之, 何如? 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