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後病患致死
被打一說, 卽此獄關捩, 而旣非緊部之受傷, 腹冷二字, 亦此獄肯綮, 而又無執診之的確。査非不愼, 而疑莫疑於情跡, 檢於是行矣, 驗莫驗乎形症。今此屍身殞斃, 已跨三朔, 變動殆遍四縫, 如或差毫, 必致謬千, 所以用水, 而頻令澆潑, 按手而屢回看審, 則眼合·體黃·肚腹膨脹, 完然是病症, 而左腿內, 有血癊處一庫, 微紫微靑, 或堅或軟, 試以諸法, 色不添緊, 長幾許, 廣幾許矣。然則其死也, 祟於打乎, 因其病乎。一副屍帳, 在此兩端是如乎。獨有腎子一驗, 乃合於凡檢無損之法文, 更參前後各招, 可想其平日素抱之病祟。胯腿旣異要害之所, 分寸亦非必死之痕。苟若傷重, 況其病軀, 安能當下徒步作行, 又何翌日, 如常還家。寒風觸冒於雪路, 宿疴添就於新撼, 則由於病較重, 由於打較輕。唉! 彼死者, 非老非少, 且寠且貧, 恩義莫如父母, 供老末由如誠, 意愛雖切, 妻孥遑恤。其何從心, 有夫有姑, 不告直走, 沒彼女子之行, 或往或諭, 期欲回心, 盡吾家長之道。足之凍腹之饑, 無情之責, 雖苦勢所使, 心所愧, 自反之咎居先。不意中路之辱, 又添一倍之憤, 終焉偕往率妻而歸, 事則究竟。已經光景, 默會而思, 那無愁痛。悲苦之情, 屢發於言辭, 呻吟之聲, 漸劇於晝宵。駸駸乎出役鬼關, 誰能藥餌, 寂寂然隔絶孤村, 何人來問。浹旬一縷, 符到是已。打雖有據, 死固有命是乎旀, 噫! 彼某姪女, 旣係至情, 愛惜雖曰常理, 饑腹非富伊貪, 凍足非逐伊走。女固無諒, 夫何可責, 而羌中途而捉入, 姿其意而閃擲, 想像當場悖擧氣焰, 足以戕人, 而爲姪之心, 常存務悶, 居媒之嫌, 尤當如何。起鬧之後, 旋卽同往, 善後之責, 專在率送, 其非用意, 推此可知。今此實因, 單言被打, 則某不無抑鬱, 單謂病患, 則某死者也似有冤恨。實因段, 被打後病患致死, 開錄爲乎旀, 實因旣歸於病患, 則正犯不合名目, 故某段雖以被告懸錄是乎乃, 究厥情節, 罪固罔赦云云。
風寒外襲, 責氣內發。
其添也, 乃由於舊傷之未復, 則大明律別因他死條, 雖不可直爲援據是乎乃, 其死也, 實因調攝之失宜, 則無冤錄將養不效條, 正合旁照。
若謂舊傷之未復, 則雖難直擬於別因他死, 旣緣調攝之失宜, 則亦可傍照於將養不效矣。
陰戶見血 明是殞胎之驗, 脊傷皮脫 果有被打之跡, 乍癊微堅 又無過損之痕。
暫打者, 未必傷胎, 傷胎者, 未必致死, 而其死也, 旣由於傷胎, 其傷也, 似緣於暫打。以輕軟竹帚, 斷作行兇之器仗, 以微細傷痕, 痕把作動胎之實因。據此成獄, 論以償命者, 恐非罪疑惟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