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閏八月初五日,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金所啓, 臣於向筵, 以講學爲急先之務, 略有所開陳者, 大抵講學之工, 專資啓沃, 故列聖朝以來, 先輩儒賢之養德邱園, 不輕其出處者, 自上竭誠盡禮, 必致乃已, 以至尊而屈其尊, 而君道日隆, 匡時範俗之功, 至今焜耀無窮, 蓋雖以上知安行之姿, 所處者芬華宴安也, 所接者承奉趨走也, 顧其事勢, 自不免於安肆日怠之掃, 必有正直方嚴之人, 列侍左右, 以誠意正心之說, 日進於前然後, 有所興發激勵, 志可立而學可進矣, 顧今山林宿德, 蘊格君之學, 抱需世之具, 而固守東岡之陂者, 豈其素心也, 以其責任甚重, 不欲輕試, 又以殿下好賢之誠禮, 有所未盡, 不能克回遐·心也, 苟能盡誠招徠, 專責其侍講帷幄, 導迪聖學之事, 則以儒賢平日愛君憂國之心, 豈不幡然段圖, 以先正之所已行者, 爲己任乎, 亟降敷心之諭, 仍遣·近侍之臣, 期於必致朝端, 出入經筵, 使其碩·德容儀, 聖經旨義, 擩染灌洽於視聽言動之際, 習與性成, 罔覺厥修, 是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儒賢尙不簉朝, 皆予誠力所未及, 良用愧歎, 當有別諭矣。
又所啓, 今秋潦漲, 與夫月前海溢, 誠挽近所未有之災祲也, 遂使垂成百穀, 擧不免墊覆摧靡, 人命家戶到處漂渰, 兩西畿·湖前後踵至之報, 殆無曠日, 雖以臣, 頃者奉審時所目擊言之, 三十里之地, 舟行平陸, 爲十有餘里, 此皆負郭上腴之田, 穎實碩茂, 不日將穫者, 而波濤浩漫, 不見寸土, 雖幸急漲旌退, 畝立依舊, 而其能食實, 有未敢卜矣, 十餘年來, 賴天降康, 服田之民, 時而無恐者, 十數日內, 驟閱·此警, 使半年昏勞之功, 抛棄呼號而坐, 言念及此, 不但爲中夜繞壁而已, 臣以萬無肖似, 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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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據, 訖無一言一事之裨補新化, 致速極備之災, 仰貽宵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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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憂, 漢世策免, 自是故事, 臣不敢費辭張皇, 惟顒俟斥退之不暇, 而仍竊惟念上天至仁, 所以警告而提撕者, 必於明君懿辟, 尤惓惓焉, 蓋惟明君然後, 遇災修省, 惕然不敢遑寧, 所以報答天心者, 若有聲則有響故也, 殿下受天明命, 仰承慈訓恭默之餘, 熙事甫成, 此誠定爾孔固, 萬祿鼎新之會, 而乃有此非常之災異者, 何也, 豈天所以眷顧我聖明者, 惟恐其或自滿暇, 有忽對越之誠而然歟, 舊勞旣屬往事, 崇高富貴, 不及念念於閭里艱難而然歟, 典學之功, 未臻緝熙, 周諮之道, 有欠勤孜而然歟, 於此數事, 必仰惕俯勉, 恒若上帝之赫臨而祖宗之陟降, 一政令一事爲之間, 求夫所以合天心而悅豫我祖宗者, 昧爽丕顯, 日昃不遑, 則今玆恒雨之警, 安知不轉以爲祥耶, 區區憂愛, 自不禁耿耿于中, 冒效芹曝之忱, 言不知裁, 惟聖明不以人而廢其言, 是臣切至之望矣, 上曰, 今番水災, 果不尋常, 漂戶渰死之報踵至, 每念號呼顚連之狀, 不覺寢食之未安, 今以修省之意, 如是眷眷, 敢不服膺, 卿亦隨事提省, 圖所以轉災爲祥, 是所望也。
又所啓, 臣以懲貪事, 欲爲一陳者久矣, 顧今民生之困窮, 果何如也, 惟我殿下曁慈聖殿下, 常所眷眷, 每形於絲綸者, 不出安民二字, 而祈天永命之本, 亦惟在此, 今日爲守令者, 能盡分憂之責, 而使吾民, 袵席而奠安者誰歟, 第以前後繡啓見之, 其所臚列, 十八九皆贓汚也, 此豈容一任其剝割之塗炭之, 不思所以禁制乎, 蓋貪縱蔑法之類, 其所作用, 不一其端, 偸結也賣任也訟賂也, 威脅人取財也, 幼弄倉穀而立本取剩也, 特其甚者, 而居官不能節用, 致令債帳浸多, 臨歸彌縫, 無非苟且昌披, 而其實則無異搶奪也, 又或有濫用無厭, 吏無以措手, 就上納公錢與還作錢取納, 則只幸目前之辦用, 心知其所從來, 而陽若不知, 但稱有債負於吏, 怡不知恥, 此則欲避躬犯之名, 而其沒廉無憚, 反有甚於躬犯, 又或無緣假貸於部民, 因仍不償者有之, 外此猥屑鄙瑣, 有難枚擧, 而其爲掊剋之政則一也, 而況倉儲京納, 因以虧欠, 轉輾遷就, 塡充無計, 則一年二年竟成巨逋, 或徵族徵隣, 或至再徵於已納之民, 畢竟興受其禍者, 惟殘民而已, 夫如是而欲民之不窮, 得乎, 嗚呼國家之建置令長, 不但爲祿養士夫, 蓋使之治吾民保吾民, 與同其休, 而今其末流之害, 往往有浮於水旱搶攘之患, 遂使擧一國幾萬生靈, 杼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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缾罌之俱竭, 而溝壑顚連之相續, 思之及此, 寧不痛哭而流涕也, 及其事發之後, 王府議讞, 配錮罷奪, 各有當律, 法非不嚴, 而從未聞有計贓追徵之擧, 毋論所犯之多寡, 犯者不損毫髮, 而只令民邑受弊, 纔經幾年, 自歸蕩滌, 而僴然復居於字牧之列, 求之事理, 旣甚不近, 且將何以懲艾而有所不爲耶, 謹按大明律受贓條, 不論枉法不枉法, 凡有入已之贓, 皆一一追計而徵出, 臣意則凡守令之移遷或遞去也, 該道道臣, 關問其債負有無於兼符之官, 一從其所報, 移報籌司, 自籌司, 按其營邑所報, 犯者直用本律囚家僮, 照數還徵, 如有因循捍拒, 趁不賠納者, 自王府, 據實論奏, 加倍勘處, 爲兼官者, 如或拘於顔私以有爲無, 以多爲少, 至於現發, 則本贓準納之前, 依各樣上納例, 勿許解由, 則其在惜身名慮進取之道, 容或有一分·效益, 竊念此擧, 實出於不獲已也, 而官用之不濫, 則吏逋無名, 吏通官用之無所憑藉, 則敗戶殘民, 庶免白地冤徵之禍, 而儲蓄可以漸次充完, 征斂可以幾分蠲紓, 上納之愆滯, 貧富之竝蹶, 亦可以佇有其賴, 而雖以有民社者言之, 旣明知法不可犯, 患有難言, 則其於樽節省約之方, 亦似有丕變之功, 而此全在於道·守臣察飭之如何, 以此擧條, 行會於八道四都, 使之一一知委,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我國懲貪之法, 非不截嚴, 而漸至無實, 無辜之氓, 獨被其害, 寧不駭歎今此還徵之擧, 不過申明舊法, 以此擧條, 頒布八道, 先使道臣, 禁飭守令, 而若只論守令, 則爲道臣者, 謂以不與於己, 少不警惕, 亦豈無別般道理, 道臣先爲律己, 然後可以憚戢列邑, 此擧條與批答, 行會於八道四都, 使之揭壁常目, 可也。
又所啓, 陵官出入直時, 必面看交替, 法意至重, 而近聞出者曉發, 入者暮至, 此便是準一日空齋, 已自駭然, 而甚則有連幾日空齋, 竝與假官而無權直者, 以致下屬之無所顧憚, 恣意犯斫, 郊坰間牛輸馬載而爲和賣者, 皆從此出云, 紀綱之頹敗, 一至於此, 事當一一摘發, 以法照勘, 而傳聞有難準信, 姑以先甲之義, 自儀曹, 行會各陵園墓所, 而如或更有入聞者, 則直自該曹, 草記論罪, 該曹若因循掩覆, 則亦難免何問之意, 分付,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未知何陵寢有此等事, 而雖曰法綱解弛, 豈以莫重之地, 有此無嚴之擧乎, 聞之萬萬駭然, 令禮曹, 一一察飭, 以爲隨現懲勘, 可也。
又所啓, 吏批虛司果積滯之弊, 挽近轉甚, 而其所付職, 亦不無先後錯雜之歎, 此宜有一定之規, 從今以往, 元仕區處後, 隨窠擬差之際, 必爲按次排望, 無或違越, 而正蔭雜岐, 當又條別, 雜岐則間正蔭三窠之意, 分付該曹, 至若參下在任者之因賞典陞付司果人, 如過本職仕滿之限, 而不得甄復, 則又非綜核之政, 此則勿拘第次, 先卽區處, 而雖値都政, 一依元仕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以燕行從人濫入事, 年前慈敎, 何等截嚴, 大臣筵飭, 又復申複, 而近來淆雜之弊不一而足, 以言乎房屬, 則所謂伴倘, 動至十數, 甚至有不識面目者, 臨渡隨去, 以言乎刷驅, 則前之減窠塡空者, 今乃窠外給牌, 及其渡江之後, 騎步相雜, 足跡無所不至, 言語無所不到, 已往貽羞, 猶屬餘事, 來後生頉, 尤係可悶, 此不可無一番釐正, 蓋使行帶率, 卽軍官伴倘庫直等名色, 而軍官則旣有定數, 伴倘與傔人庫直, 本無定數, 可以臨時增減, 故閑雜之類, 得以夤緣投托, 致有冒入之弊, 請自今, 上·副房則伴倘一傔人二庫直一奴子一, 合爲五人, 三房則竝奴子合爲四人, 此外更不得濫帶, 而此係筵奏定奪, 實與軍官之啓下無異, 其在使臣對揚之道, 豈或有一分違越之理, 而至於刷驅名色, 戊戌筵奏後, 自本司, 有成送渡江人數節目於灣府者, 此不過按而行之者也, 以此意, 申飭於三使臣及平安監司·義州府尹處, 亦令司譯院, 成出節目, 每當使行, 當該首譯, 先以此, 詳細陳告, 以爲永久遵行之地,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使行濫率之弊, 曾有飭敎, 而又復如前, 甚是可駭, 大抵冒風雪經歲作行, 旣非樂爲之事, 則必有挾雜而然矣, 以吾所見, 上·副房各五人, 尙云不緊, 而旣曰各有名色, 則不必更減, 而今此定式之後, 如有違越此數, 則該使臣, 施以制書有違之律, 可也。
又所啓, 向於价川等邑漂頹狀啓, 有京司錢分俵身還布蕩減之命, 其後諸邑災啓, 竝令依前擧行矣, 平壤民家一百二十八戶全頹狀啓, 在於慰諭差送之前, 未蒙一視之澤, 均是被災, 不宜異同, 故分俵錢則各邑排定之時, 自本司, 雖已一體分劃, 身還布則不可不一番經稟後, 始可行會, 故敢此仰達, 此亦依他邑例蕩減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此不宜異同, 依所奏施行, 可也。
又所啓, 向於徽定殿及太廟動駕時, 臣獲參班聯, 而陪扈序次, 全無齊整, 侍衛團束, 又未嚴密, 所見極爲紛雜, 淸蹕之地, 豈容若是乎, 本兵, 卽都領之職也, 其不善操飭, 合示一警, 兵曹判書洪在喆推考, 雖以軍士房承旨言之, 亦不無伈泄之失, 竝捧現告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幸行不遠, 更爲提飭, 可也。
又所啓, 卽見水原留守趙秉駿狀啓, 則以爲健陵顯隆園輦路, 自大皇橋南, 抵逌瞻峴五里許, 每因川水潰決, 屢經修改, 旋復如前, 而右邊稍高處一條路, 地勢平坦, 因以修築, 則事半功倍, 庶保久遠, 傍邊樹木, 勢將疏剔, 而事係變更, 請令廟堂稟處矣, 此路之經潦輒潰, 殆同歲課, 苟有長策, 不必以變更爲拘, 新路之從便修治, 樹木之量宜疏剔, 竝依狀請施行, 俾有經久之效,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頃因京畿監司洪祐喆狀啓, 驪州逋還中, 逃故逋一萬九千餘石, 旣係己亥査逋時, 待豐收捧者, 故依前所許, 以紓其力矣, 卽見該監司所報, 則枚擧該牧使牒呈, 以爲元穀, 旣以依前待豐收捧, 則自庚子至庚戌虛勘陞耗條, 二萬九千九百二十七石零, 亦付勿論之科, 以責淸帳之效, 爲辭矣, 各年耗條, 旣是逐年會錄, 則此已成元穀, 登諸會案, 而今忽諉以虛勘, 直請勿論者, 揆以糴法, 誠極未安, 第念本邑還未捧六萬三千二百三十石零, 卽元穀實數也, 就其中逃故逋一萬九千餘石, 特許待豐收捧, 則足可爲紓力之道, 而猶此煩請不已者, 亦可見本邑事勢之無可如何矣, 逋還排捧, 係是格外恩典, 非不知極爲難愼, 不如是則無以成邑樣, 而完元摠之數矣, 依當初狀辭, 許令限十年除耗排捧, 而此實出於萬不獲已之擧也, 若復不思措劃, 完糴之方, 反爲因循養逋之計, 則該守令, 固當如法重勘, 而不善檢束之道臣, 亦難免其責, 竝以此意, 嚴飭分付, 何如, 上曰, 此與無端煩請有異, 依所奏特爲許施, 可也。
又所啓, 卽見開城留守李是遠所報, 則以爲本營句管關西小米二萬石, 今年耗條二千石, 依例劃給, 爲辭矣, 支放給代, 已成年例, 本司句管海西穀中折米二千石, 許令劃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卽見摠戎廳所報, 則以爲本廳句管楊州所在北漢餉米庚戌蕩減後給代條, 一百六十八石零, 依昨年例劃給, 以爲及時放料之地, 爲辭矣, 摠穀耗條, 係是軍需, 不可不依已例劃給, 以京畿所在本司句管穀會錄耗中, 準此數取用之意, 分付畿營及該廳,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每於科時試官之無敢懸頉, 前後飭敎, 不啻申嚴, 而近日以來, 此路復開, 至於日前到記懸頉, 爲三人之多, 未知其事故之果如何, 而苟自政院, 一遵成規, 不爲捧入, 則豈或如是乎, 已往雖不必追究, 更無敢循例捧入之意, 申飭喉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向因濟州後運貢馬故失甚多之故, 致勤下敎, 臣不勝萬萬悚惶, 而擇封之際, 發送之時, 苟能先事操飭, 豈容如是, 該牧使所當重勘, 而因他事, 行將就拿, 今姑勿問, 至於沿路諸邑之不善護送, 亦甚可駭, 該守令, 竝捧現告拿問處之,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中路故失, 豈如是甚多, 沿路守令, 固當拿勘, 此時邑務, 曠官可悶, 姑爲從重推考, 可也。
又所啓, 工曹判書金左根, 資是輔國矣, 所帶有司之任, 依例減下, 其代, 上護軍尹定鉉差下, 使之察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