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六月初十日藥房入診,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權所啓, 頃因茂長縣監趙然昌上疏, 本邑丙申未捧還, 各穀二萬一千五百八十五石零, 收捧之節, 令道臣從長登聞之意筵奏行會矣, 卽見全羅監司金景善狀啓, 則以爲流來舊逋之尙未準完, 可知其弊痼, 該倅之十年請排, 不無斟量, 而至於收捧之節, 該縣有拮据錢名色, 歲取其剩, 僅當十年排捧之數, 取此充彼, 實爲方便, 請令廟堂稟處矣, 該縣流逋之尙未收殺, 又此請排, 實有乖於重糴法之政, 而今其區劃準完之方, 在於某樣物之取剩拮据, 則元逋之爲指徵無從可推知, 而旣將區劃充去, 則限年紓力, 亦係邑勢之不得不爾, 且與新逋, 事體煞有間焉, 今姑依狀請特施, 俾爲嚴立課式趁限完糴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卽見京畿監司沈宜臣狀啓則以爲, 陽智戊戌排捧還, 雖以十年爲準, 至壬寅五年之間, 全數未捧, 前後虛勘, 守令俱已經勘, 而該縣, 以劇弊之邑, 當年排捧條, 及新還當納, 亦不免龜刮之歎, 況以五年未捧二千餘石, 一時竝督, 實是行不得之事, 更自癸卯, 限十年除耗排捧事, 請令廟堂稟處, 該縣監申應模罪狀, 請令攸司稟處矣, 戊戌許排, 極是曠蕩, 而其後五年, 全無所捧, 則朝家格外之典, 徒歸於該守令挨過目前之計, 事之猥越無據, 孰甚於此, 昨秋又因本道査啓稟處時, 戊戌排限, 尙餘四年, 二千餘包, 數亦不多, 故以依前排限督捧之意, 覆奏行會矣, 經年之後, 又無一包所捧, 而準限之前, 反請十年加排, 藉復展至義年, 亦安知不如前之了無實效乎, 其在事體, 固不當更有闊狹, 而道啓, 旣曰紓力, 則可以就緖, 想必有酌量邑勢, 措處區劃而然, 特從優恤之意, 元排年外, 更展三年之限, 俾爲課歲收殺, 無或如已往之有名無實, 該倅則已排條之昨年全未捧, 與己勘諸倅, 罪無異同, 實合當律, 而似此劇弊之局, 固不可以常例論, 且該倅昨冬特敎嚴飭之後, 方責成效, 若今遞易, 則該邑事, 誠復切悶, 該倅拿處, 姑爲安徐, 使之戴罪擧行, 且於原啓中, 陰竹吏李基天逋穀, 以在逃未捧爲辭矣, 臣於昨春, 該邑還逋, 筵奏行査時, 該吏則先飭畿營, 嚴囚于竹山府獄矣, 査事未及出場, 獄囚遽至逃失, 使莫重一律之罪, 至今偃息, 終不捉得, 苟有一分國綱, 寧容若是, 嚴飭道臣, 使之各別譏詗, 刻日捕捉後, 卽爲登聞, 其所犯還殺, 旣無蠲蕩之朝令, 則自在當捧之元摠, 而諉之該吏在逃, 乃以未捧措辭者, 大違糴法, 亦關後弊, 該道臣推考, 嚴督收捧, 更無敢以未捧懸錄之意, 另加申飭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向見咸鏡監司成遂默狀啓, 則以城津僉使許燮, 不待交代, 擅自徑歸事, 不能檢飭之北兵使趙元錫罪狀, 請令廟堂稟處矣, 邊鎭管轄, 全重法式, 鎭將徑歸, 大乖事體, 道啓所論, 不飭之失, 固出於謹法之意, 而第該鎭之距兵營, 爲屢百里之遠, 則量其事勢, 自有回旋不得者, 此亦合爲參恕之端, 且該鎭將, 已蒙特敎放送矣, 本事今無可論, 北兵使趙元錫論罪一款, 置之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臣於昨年, 以三道軍保米變通事, 旣請博收衆論, 又爲本司會議, 因復登筵稟白, 伏承所奏甚好, 依此爲之之批敎矣, 適値國家多事, 未遑講究條例, 而事係矯捄, 已奉成命, 因不可以經年, 而因爲擔閣, 且來月, 卽各邑査丁之時也, 不得不迨此變通, 然後可無晩時之難, 卽爲講定節目, 啓下後知委京外, 使之自今年遵行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臣以大政申飭事, 昨年又有筵奏矣, 夫治法之大經, 捄弊之切務, 未有先於守令初仕之擇人, 而每値六·臘, 非但臣等之言, 自上飭敎, 雖未嘗不申複懇摯, 夷考擧行, 終未見有精白對揚, 可勝歎哉, 門地先於簡選, 則才能者不進, 顔私蔽於衡裁, 則淹滯者難振, 此所以習俗已膠, 實效未究也, 顧今邑無不弊敗, 民無不倒懸, 其所凜然, 不啻如焚溺, 目下矯捄之策, 不過曰守令初仕之得人, 而一切恬嬉, 徒事沿襲, 未有能洗懼常謬, 恢志甄收, 如是而何望取會精神, 整頓治理, 使國事漸就, 民命獲安哉, 政期今且迫近, 兩銓亦皆登筵, 以無循俗套, 惟才是擇, 務各對揚之意, 申飭何如, 上曰, 另加申飭, 俾各悉心對揚可也。
又所啓, 自前罪人處分時, 如有湖沿投畀之命, 則該府以湖西湖南參互磨鍊者, 正廟·純廟兩朝已例, 俱載謄錄, 可按而知, 近年以來, 謂有定式, 只以湖西擧行云, 取考文蹟, 則昔在英廟戊子, 故相臣金致仁, 以前後罪人湖沿投畀之命, 該曹擧行, 或以湖南, 或以湖西, 遠近不一, 有所稟承, 而下敎若曰, 湖沿, 指湖南矣, 臣未敢知其時稟承, 或有何事端之因, 而旣曰稟承, 則恐不過一時仰請聖旨, 初非定式施行, 如其爲定式, 則其後正·純兩朝, 豈可以兩湖互爲磨鍊乎, 此不可不一番酌定, 然後可無疑眩之端, 此後則凡湖沿投畀, 依兩朝已例, 以湖西·南兩道, 參互擧行之意, 分付義禁府刑曹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各司遞直之必爲面看出入, 法意有在, 而近來百度解紐, 都無忌憚, 面看遞直之法, 亦多不遵, 出直者不待交遞, 而輒事早退, 入遞者, 不念空衙而唯意晩赴, 其間幾時, 無異闕直, 是亦關於朝綱之一端, 姑先捧甘各司, 日後若有現發者, 則斷當草記汰拿之意, 另爲嚴飭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水原留守李光正, 已爲判金吾加望, 而在前正卿加望, 未及蒙點, 則例皆筵稟陛擢矣, 此合傍照, 特爲從一品陛授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漢城左尹徐左輔, 淸寧君金東健, 吏曹參判洪在龍, 竝備堂差下, 行大護軍李嘉愚, 兵曹判書李憲球, 備堂還差, 李嘉愚嶺南句管, 知中樞府事金興根有司堂上, 行大護軍趙秉龜舟橋堂上, 行護軍金學性貢市堂上, 差下, 竝令察任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大比之後, 卽行分館, 自是已例也, 分付該院, 使之卽爲會圈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臣伏見邇來召接頻煩, 講讀不輟, 我殿下奮發大志, 慨然向學之聖意, 可以仰揣矣, 臣之區區歡忭, 固未暇論, 朝野欣告, 莫不聳動, 人心之感應, 有見於此, 古人云, 人主一念之善, 擧天下蒼生之福, 夫學然後能治國, 不學則無以爲治國之本, 卽千古不易之理, 而今殿下一朝改悟, 勤于講學, 此不止爲一念之善, 則爲聖爲賢, 萬億太平, 自今伊始, 群情安得不聳動哉, 然而學問之工, 貴在接續不已, 無少間斷, 如或作而復掇, 始而無終, 則凡百事爲, 尙做不去, 況學問乎, 畢竟求道不得, 汗漫而止, 故書戒終始典學, 詩訟緝熙光明, 皆言繼續而無終始間斷也, 臣愚過慮, 竊當以爲睿質聰明, 故英斷有餘, 聖志未立, 故持守不固, 所以命講之始, 未當無勇往精進之意, 而旣始之後, 又不免因循悠汎之歸, 夫志不立, 則事不誠, 事不誠則外物易奪, 而所守者不固, 此學問條理之必以立志爲先也, 今殿下, 以講讀一事, 確定課程, 每於厭倦之時, 輒起猛省之心, 雖酬接事務之中, 認之如茶飯之不可廢, 今日勉强, 明日提撕, 日積月累, 則志於是立, 而習久便成, 自然乃至於好之樂之, 欲罷不能, 雖欲不固其持守, 得乎, 復安有間斷之憂, 唯殿下, 繼自今堅定聖志, 悠久靡懈, 一如今日之好學, 則時敏之工, 罔覺厥修, 而盛德大業, 將見卓冠乎百王, 曷不休哉, 顧今三庚已屆, 法講則雖入頉稟, 如召對之簡於筵體者, 未當以寒暑而或廢, 厦氈淸朝, 殿角微涼之際, 必賜講對, 日以爲課, 無或有作輟之歎, 是臣千萬顒祝之至, 上曰, 予亦非無向學之誠, 而每患立志不固, 際又卿言如此, 實庸感歎, 當益加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