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十一月二十日, 藥房入診,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李所啓, 向者前司諫李家淳, 疏陳禮安縣結役還弊軍額籍法吏額等民瘼, 而結役一事, 令道臣詳覈狀聞, 其外諸條, 亦爲矯革之意, 筵奏行會矣, 旣見慶尙監司權敦仁啓本, 則枚擧會査官牒呈, 以爲今以疏語, 參互報辭, 或不無多少逕庭, 而剩結二百五結零之歸於公用, 係是久例, 不免襲謬, 昨年給災中二結零之未俵, 數雖甚些, 猶有做錯, 揆以結法, 恐難全恕, 令廟堂稟處, 其餘諸條, 從長措處, 計料爲辭矣, 該縣以斗小之邑, 官殘戶縮, 自有結役偏若之患, 此非該邑獨有之弊, 而至於結剩之襲謬, 災俵之零餘, 俱係違法, 有難仍置, 且有都結罷後不卽措處之失, 該縣監, 令該府拿問處之, 剩結今旣現露, 來頭自歸實摠, 分付道臣, 使之依法區處, 雖以臺疏言之, 居其土論其官, 已非忠厚, 況其遣辭, 多有過實, 未可曰殘邑捄弊之要論, 適足爲頑民拒納之口實, 其在警後之道, 不可以臺言而曲恕, 前司諫李家淳, 施以譴罷之典,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剩結還實, 在法當然, 而殘邑事情, 必當尤不成樣, 分付道臣, 爛加商確, 以爲民邑支存之道, 臺臣之居其邑, 論其官長, 已非道理, 又言多爽實, 不可罷職而止, 施以削職之典, 可也。
又所啓, 卽見京畿監司洪學淵狀啓, 則備陳振威縣民散凋弊之狀, 仍請該邑甲午至丙申未納兩稅米五百七十二石零, 太二十七石零, 以詳定例代納, 華營所管軍錢一千四百兩, 特許限年排納事, 令廟堂稟處, 而犯逋吏奴, 自本營從重勘處爲辭矣, 近來畿邑之兩稅愆納, 便成恒習, 雖曰荐値歉荒, 爲守令者, 苟知稅法之嚴重, 則豈容如是乎, 向來陽智竹山兩邑之特施闊狹, 乃是格外之曠典, 則道臣之視此爲例, 又有煩請, 雖出爲民之意, 實非守經之道, 該道臣, 推考警責, 振威事勢之莫可支存, 誠與陽·竹一般, 今若責納本色, 非但無期可捧, 又將盡失餘民, 朝家旣知其實狀, 則似不當彼施此否, 該邑兩稅各年舊未收, 依狀辭, 許令代錢上納, 此路旣開, 轉相望倖, 則恩無可繼之道, 法有永弛之患, 來後則一切嚴防, 更無煩陳之意, 嚴飭, 華城所管軍錢排年之請, 比諸稅納, 無甚關重, 何足靳持, 一體許施,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華城所管軍錢, 數旣不多, 特爲蠲減, 可也。
又所啓, 頃因禮曹判書趙秉鉉所奏, 江陵流亡還, 令道臣査櫛登聞之意, 筵奏行會矣, 卽見該監司洪穉圭狀啓, 則以爲該府丙申, 限五年排捧穀七千七百七石零內, 丙申丁酉全數未捧, 兩年耗條三百四十六石零, 亦爲虛勘, 而其中時存民未捧及吏奴逋各穀三千二百五石零, 方依排年, 刻期準捧, 流絶民還各穀四千八百四十八石零, 區別衙門, 修成冊上送爲辭, 時府使罪狀, 請令攸司稟處矣, 向於禮判擧條稟覆時, 已示採施之意, 而令道臣査櫛者, 不過欲知其實數也, 民還區別之際, 難保無逋穀相蒙, 而道啓所陳如此, 必有詳悉其實狀, 而然者旣欲別般軫捄, 何足以其數之稍多, 有所靳持乎, 該府流絶民還四千八百石零, 姑令停捧, 以待年豐, 大抵排捧之無實, 類皆如此, 爲守令者, 安得免當勘, 而此非時倅獨當之罪, 且今歉歲弊邑, 交遞可悶, 姑爲分揀, 使之戴罪擧行, 以責來效,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又所啓, 近來莫痼之弊, 未有甚於田政, 試以八道時起元摠, 較之三十年前所縮, 無慮爲屢萬結, 而次次上溯, 以至庚子改量時, 則殆減八分之一, 下則奸僞日滋, 上則經費日絀, 爲今之道, 只有改量一着, 故臣於先朝, 亦嘗疏請, 至有成命, 而旋以僉議不一而止, 則姑無以更爲議到, 第念結縮, 多由冒減, 此固守令方伯, 不能査櫛之責, 而至若陳廢, 之實未起墾者, 亦爲不些, 蓋其永作川浦, 失其故形之外, 雖有膏沃可耕之處, 若田主不能自辦, 他人無以侵占, 又慮闢荒之後卽徵稅役, 遂使生穀之土, 仍作汙萊之田, 言念民天, 豈不可惜, 謹按宋太宗時, 命州縣曠土, 許民佃爲永業, 仍蠲三歲租, 而悉書守令勸墾之數, 爲之旌賞, 仁宗時詔民流積十年者, 其田聽人耕三年後收賦, 國典有過三年陳田, 許人告耕之文, 又增註曰, 陳田告官起耕者三年後, 始令納稅, 或田主來爭, 則以所耕三分一給田主, 二給起墾者, 耕食十年, 始許均分, 此皆出於務農勸民之至意, 而或恐尺寸之有荒廢也, 今宜申明舊規, 俾各遵行, 參用宋朝已例, 就各邑每年槪狀中新起條, 另加考核, 以爲黜陟之政, 則其於民食國計, 不爲無補, 以此措辭嚴飭於諸道諸都,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所奏深得務本之要道, 以此意嚴飭諸道, 俾有實效, 守令之勸墾勤慢, 當有殿最黜陟, 而民人中, 如有出力廣墾者, 隨卽狀聞論賞, 以爲激勸事, 一體分付, 可也。
又所啓, 近來畓農之偏被旱災者, 卽寢廢付種, 專尙移秧之故也, 移秧古無是法, 我國中古以後, 始自南中, 而諸路轉相倣俲, 至于今遂成通規矣, 蓋付種則必四耘五耘, 而方能食實移秧, 則不過二三耘, 可收全功, 故農民之惰於服力者, 厭勞而取逸, 一以移秧爲務, 然殊不知付種之被旱者, 一番得雨, 便着根勃興, 移秧之待雨者, 少或値旱, 遂束手失節, 可勝歎哉, 民之所欲, 天雖曲從, 難保其趁移必雨, 逐歲靡忒, 則與其移秧而倖望食效, 曷若付種之十全無虞也, 古嘗設法而禁之, 故移秧二字, 不敢登聞於朝廷, 到今雖無律文之可考, 而在朝廷懋農之政, 不當使之耽近利而昧遠害, 則禁之也誠宜矣, 地形與水源之不可不移秧處, 惟當循勢相時, 不必苛禁, 至於前所付種, 而今爲移秧者, 及野地之强爲灌引者, 高燥之專望天水者, 令地方官, 躬行審視, 曉告農民, 必使付種, 毋復移秧, 則雖或不幸有暵乾, 庶不至全然無秋, 以此意行會諸道, 俾各遍飭列邑, 揭諭坊曲, 以爲慮患懋實之地爲好, 故竝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所奏好矣, 依爲之。
又所啓, 各司卯酉仕之法, 欲使凡百有位, 各執所事, 未暇暫曠之意也, 年前申飭之後, 詞訟衙門, 雖不至全弛, 而錢穀衙門則乍行旋廢, 入直外諸郞之仕進者絶罕, 故各所掌上納之來也, 輒曰, 該郞之不坐, 而或入庭日久, 雇人守直, 或入直代捧, 出尺延拕, 色吏逗遛, 多負烟債, 畢竟其害歸於邑民, 或且應下之遲滯, 亦多各司各貢之貽弊, 此皆卯酉仕不勤之致也, 庶僚怠官, 豈非紀綱攸關乎, 無事之時, 排日齊進, 雖似無別般修擧, 多務之際, 趁時應接, 不害爲恪勤奉職, 自今詞訟及錢穀各衙門, 逐日卯酉仕, 各別申飭, 進不進單子, 每十日修呈本司, 有時發遣郞廳摘奸, 如有執頉, 該官嚴處外, 該司堂上, 亦難免不飭之責, 以此意, 申明分付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近來庶官之不有朝飭, 專事取便, 此由於寬恕太過, 無所懲畏而然, 此後則隨現論勘, 勿爲饒貸, 可也。
又所啓, 昨年大臣, 以各陵各司假官替直事筵奏申飭, 而尙多有占便襲謬之習云, 該曹之不有令飭, 隨請曲循, 是豈事體, 而政院之一無考察糾正, 亦甚慨然, 更加嚴飭吏禮曹及政院, 一依昨年擧條施行, 以敦寧府言之, 參奉外諸官員, 若無敦寧, 則除拜後便卽呈旬, 故參奉長時獨直, 如有不得已之事故, 則不敢請番於僚官, 而輒爲圖得假官, 甚則假官在直, 反多於原官, 果何名色, 亦何道理乎, 銓曹差擬之際, 若以有敦寧人備數, 則宜無此弊, 而近來蔭官之有敦寧者漸罕, 故未免通融擬望, 雖無敦寧, 旣爲其官, 則全無所事, 任其瘝曠, 實無義諦, 自今敦寧府官員之無敦寧人, 使之從權供仕, 按例遞直之意, 定式施行,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又所啓, 摠戎使金煐, 向承調理行公之命, 分義所在, 固當更不敢稱病, 而其後數次賓對, 一未登筵, 蓋其眼疾與脚病, 果難時月可瘳, 則將兵重任之一向虛縻, 國體苟艱, 誠非細故, 其時旣有恩敎, 到今姑不請譴, 而若自上特賜體諒, 則似爲公私兩便, 故敢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摠戎使許遞可也。
又所啓, 摠使旣蒙體諒, 而以若病狀, 詞訟劇任, 尤難强策, 所帶刑曹參判, 亦爲許遞, 其代令政院, 政官牌招, 開政差出,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又所啓, 日前畿伯, 以安城郡殺獄罪人逃躱, 限內未捕事, 兼任竹山府使張洛賢, 依定式來等殿最降考施行之意, 有所啓聞矣, 失囚未捕邑守令, 依松田失火例勿罷, 只令降考示警, 果有年前定式, 而竹山, 以弊敗之邑, 値賙賑之憂, 且該倅自來有治績, 此時因兼邑事罷遣, 實爲可惜, 今番則姑爲參恕之意, 令畿伯知悉似好, 而蓋此定式, 不無窒礙者, 堂下守令降考, 固不至官職去就, 堂上守令, 若被降考, 便爲罷官, 烏在其勿罷之義, 而堂上堂下之罪同罰異, 亦豈非斑駁之甚乎, 臣意則自今凡失囚未捕之守令, 令本道依例論啓, 而金吾議律時, 以公罪施行, 降考一款, 置之爲便, 故因言端竝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所奏好矣, 依爲之。
同日入侍時, 左副承旨金箕晩所啓, 摠戎使金煐許遞事命下矣, 將兵之任, 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 何以爲之乎, 上曰, 以禁將兼察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