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七月初五日,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金所啓, 平安監司朴師洙狀啓, 江邊七邑外則勿論淸南·淸北, 雖招引下來者, 勿以一罪論斷, 江邊則買賣者一體論斷事也, 臣意江邊七邑則人物之潛相買賣實有深慮, 固當嚴立科條, 而無論淸南·淸北, 凡有招引買賣者, 皆以一罪論斷則法似太重矣, 行吏曹判書金在魯曰, 臣嘗出宰北路時, 多捉京中兒婢之招引向北者, 情節絶痛, 故押還其本主, 秘移刑曹, 推治京人之符同者, 而每言其一罪論斷爲可, 其後果以此定式矣, 近聞西路此弊亦甚, 不可不嚴法痛禁, 臣意則毋論西北, 一體以一罪處之爲宜矣, 行工曹判書金取魯曰, 西北人物往來禁防, 雖曰法典, 平安道淸南諸邑之與海西接界者, 便是內地人物, 禁防之道與淸北江邊有異, 亦不可比同於北路矣, 大抵關西奴婢頗貴, 售價稍高, 故京中人奴婢之斥賣於關西者多, 其中或有着根居生之類, 今因禁令一倂刷還, 則恐非王政之所宜, 洛下奸民之奴婢, 旣已捧儥許賣, 而又復呈訴於捕廳, 以爲推還之計者, 亦不無其弊, 道臣之狀聞, 蓋出於爲民慮弊之意, 朝家之許施似爲得宜矣, 行戶曹判書宋寅明曰, 工判言是矣, 西關江邊則固與北道無異, 而北道則去來人皆有公文, 不得私相往還, 關西內地元無防禁, 彼此人往來無常, 與他道何間, 而一依北道設禁, 斷以一罪則恐不免太過矣, 在魯曰, 此則嚴禁招引之類與刷還異矣, 京中一種無賴之輩, 專以招引人物, 轉賣於西北人爲生計者比比有之, 雖士夫家稚弱之兒, 曾前亦或有不免此患矣, 當其招引之時則善爲誘說, 若將暫向好處, 而及到其家, 須卽牢鎖, 使不得出外, 乘夜曉約致西北人潛載以去, 而在近地而猶爲善待, 及其稍遠, 驅脅因迫, 無所顧藉, 被引者雖冤悶涕咽而無所告訴, 無路逃出, 離親棄家, 永作邊民之婢僕, 豈非矜惻之甚乎, 上曰, 西北人物之刷還本土, 蓋所以實邊之意也, 而人物招引, 自是重法, 被其招引而下去者, 豈可不爲還推乎, 兵曹判書尹游曰, 人物招引, 自有其律, 而至於西北則其處人物, 使不得移居他土, 蓋出實邊之意, 而以西北奴婢價貴之故, 奸細輩招引買賣之習, 近來滋甚, 一罪論斷, 設法非久, 而亦爲嚴懲之方矣, 然而西路若與北路一體施行, 則亦不無弊端, 西路道里頗近, 近年年事稍登, 荐凶以來丐乞收養之類, 終若構以招引, 侵虐多端, 則反爲撓亂之歸, 此則宜有明白區別之道, 而只招引迫脅冒托買賣之弊, 宜有別樣嚴禁之道矣, 行司直張鵬翼曰, 近來人心, 巧詐特甚, 招引之弊日以益滋, 禁其陸路則自水路載去, 在京士夫之失奴婢者無限, 良人之被引而去者亦多, 而皆僞作買賣文書矣, 自昨年以來臣所推出者, 至於一百數十餘名, 而卽今見囚於捕廳者亦七八名矣, 判尹趙尙絅曰, 招引奴婢, 買賣於江邊者, 論以一律, 意有所在, 而至於平壤·中和等初頭, 則何可以一例論罪乎, 似當依監司狀請而施之矣, 取魯曰, 招引之罪自有其律, 雖非西北, 亦可嚴禁, 而至於買賣則江邊外似不當一切禁斷也, 上曰, 潛爲買賣而僞作文書者甚於招引矣, 金曰, 江邊則買賣者一體論斷事, 亦當依狀請施行乎, 吏曹參判宋眞明曰, 兩道事臣皆知之, 北路則招引買賣之弊其來已久, 至於西路, 辛·壬兩年, 此弊始成, 而北道則只一路, 故禁之蓋易而西路則難矣, 中道近地之人, 與京人互相往來, 出入無常, 彼此買賣亦非異事, 今若一切施之以招引之罪, 則必致騷擾之患, 依監司所請, 江邊則當用一律, 其餘中山淸南北諸處, 施以次律無妨矣, 大抵法太重則不行, 宜參量而定之矣, 且直關事, 宜有一定之令, 雖捕廳劇賊緊黨之追捕, 嚴急者則許其直關, 其外干連傍證之類及奴婢主之托以招引呈狀者, 勿許直關宜矣, 上曰, 道臣狀請皆曰是矣, 而予意則猶未知其合當也, 人物招引及西北買賣, 旣是禁法, 則道臣但當嚴加禁斷, 至於良人輩被脅而去者, 則尤宜推出還送, 而今此狀請, 有若捕廳聞人私囑而抑勒還推者然, 捕廳推捉外亦安知無被引入去者耶, 西土之民獨非王民等語尤宜隘矣, 無論賤隷與良人, 爲無賴輩所招引驅去者, 豈不慘然不忍, 以我赤子, 作爲無賴輩口吻中物, 明是招引者, 則捕廳各別究治斷不饒貸, 若或明白買賣後假稱招引, 夤緣私囑於捕廳, 而有憑藉推給之事, 則捕廳亦當有責罰矣, 寅明曰, 道臣狀請必有其意, 辛·壬兩年, 三南慘凶, 兩西則稍熟, 流丐之自南向西者, 道路相續, 西路之人必不無接留救活, 亦必有西路人逢見流丐於道路而率去救活者, 則今奸細之輩皆稱其奴婢, 而謂之以招引以去, 或下去威脅, 或呈捕廳推捉, 則西路之人豈不難堪, 一罪之令, 雖出於深惡招引之意, 而或反爲奸細藉口良民難堪之弊, 則亦何可不慮耶, 道臣所論是矣, 游曰, 朴師洙狀啓辭意或有未盡處, 而宋寅明所達之言是矣, 爲其上典, 不能救濟於凶年, 及其就食遠去, 僅得安接, 而輒稱招引, 每每有呈狀之弊, 此亦不可不區別者也, 尙絅曰, 辛壬之年, 若救活流丐而爲奴婢者, 則似當呈出立旨以爲後考文跡, 似無混入之處, 而其間奸僞有不可知, 此則惟在官長之明辨與否耳, 大抵江邊則論以一律, 而淸南則定以次律, 未知何如, 上曰, 一二口誘去, 猶爲招引也, 況以十數人劫迫驅去者乎, 想其景象不覺切痛, 驅迫招引者, 無論西北與他道, 皆以一罪論斷, 江邊與北路人物買賣者, 亦宜以一律論之, 而但買者則當不至於極罪, 不可與賣者同罪, 而其所區別亦涉煩碎, 江邊與北路買賣者, 竝論以次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