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九月初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趙所啓, 頃日大司成徐宗玉陳疏本館事, 批旨令廟堂稟處矣, 其疏有累件條列, 而一件則以爲己酉年湖南方伯, 過聞守令之言, 左右道所在本館奴婢四百一十一口, 謂以逃故, 狀請頉下, 故本館欲知其虛實, 別送推刷官, 使之詳覈, 則狀請四百餘口外, 又從而頉下者, 至於五百六十五口之多, 事極無據, 其時左右道推刷官, 令金吾稟處, 書吏·典僕, 令有司囚禁科罪, 所頉五百六十餘口還錄本案, 更爲査處事也, 上曰, 推刷所頉, 又過於本道狀請之數, 其無據甚矣, 趙曰, 推刷官拿處及書吏·典僕科罪, 所不可已, 而但此事必須更爲推刷, 然後可知其虛實, 而今年諸道推刷, 旣已停止, 故本館推刷之請, 亦欲防塞, 若然則無從而憑覈, 今姑安徐, 日後推刷官下送之時, 拿囚以處似好矣, 上曰, 若不治則已, 若欲治之, 則何可如是乎, 問于本道, 則可知其虛實, 依所請許施査問本道可也, 趙曰, 又一件則推刷時書吏·典僕輩, 受賂用奸, 該官不能束下, 又從而犯手, 日後現發, 則該官則禁錮, 書吏·典僕, 依掩匿公私賤律分輕重照律事, 定式施行事也, 大抵近來公賤之隱匿, 在處皆然, 本館事亦如是所當嚴立別樣科條, 但禁錮之律, 未知其如何矣, 刑曹判書李廷濟曰, 此則非合當科條也, 上曰, 無他當律, 故以此爲請矣, 兵曹判書金取魯曰, 臣嘗添(忝)叨國子頗久, 故略知本館事矣, 粵自祖宗朝, 特重文廟, 賜與土地·奴婢, 極其優厚, 故古稱物力之盛, 與戶曹竝埒云矣, 今則漸至耗弊, 殆無成樣, 土地之所收漸縮, 奴婢之漏匿漸多, 以至泮中奴婢, 嫁於外處者, 輒亦隱漏亡失, 無以收拾, 此等事竝宜別樣申飭矣, 趙曰, 人心之奸惡, 莫甚於近日, 凡爲公賤者, 無生産者, 無久壽者, 各處公賤, 將至於盡無, 不可無別樣痛懲之道矣, 戶曹判書金在魯曰, 若偶然不察而漏失, 則禁錮之律誠過矣, 若實有犯手, 則禁錮可矣, 上曰, 徐宗玉之意, 欲爲本館事, 朝家當準請矣, 不然則其將何所藉重而爲之乎, 依所請施行可也, 趙曰, 一件則守令多不奉公, 本館奴婢貢, 不爲收送, 年年逋欠, 自今每於歲末, 相考各邑收貢案, 其中未收最多而居末者, 堂上草記, 直請拿問事, 定式施行事也, 此亦事勢然矣, 近來守令京上納, 例不捧送, 成均館奴婢貢, 亦無以時收納之理, 而本館旣無論責之權, 故無以號令, 主事者宜以爲憫矣, 然直請拿問, 亦或有弊, 使之論報廟堂, 廟堂參酌請拿似好矣, 上曰, 朝家雖許其直請拿問, 守令未必畏懼, 況自廟堂轉報乎, 祖宗之待文廟甚重, 而以官員言之, 有知事同知事, 此則廟堂之人也, 顧不能直請拿問乎, 後有如此之事, 大司成與知事, 同爲草記請之可也, 趙曰, 一件則奴婢陳告人, 以陳告中六口一賞, 事例當然, 而人心巧僞, 皆以舊案奴婢受出後, 多無實當, 初施賞奴婢, 公然坐失矣, 嘉靖己丑受敎曰, 陳告奴婢全數逃亡, 則賞給奴婢還屬公, 今以十年爲限, 陳告無實而得賞者, 依此受敎, 竝令還屬本館, 此後則勿以舊案奴婢施賞事, 定式施行事也, 此亦然矣, 陳告之弊, 誠不可言, 許施似當矣, 上曰, 此則不獨成均館, 各司當通行矣, 取魯曰, 此弊誠寒心矣, 以臣所見關西事言之, 西北賤口之免役, 尤是國家之所嚴禁, 而一式年免賤者, 或至數千, 其爲奸弊, 誠痛駭矣, 臣意固宜另飭於諸道也, 趙曰, 通行京外則好矣, 而但限十年追括, 不無騷擾之端, 自今申飭似好耶, 上曰, 其所請甚是矣, 先自本館爲之, 有奴婢衙門及諸道通行之意, 分付可也, 趙曰, 一件則戊申逆亂後, 本館奴婢或有以軍功免賤者, 又有歸於功臣賜牌, 事體未安, 後弊無窮, 功臣賜牌中, 本館奴婢則一一還屬事也, 所謂軍功免賤, 未知誰某, 而功臣賜牌, 則誠是前所未有之事也, 上曰, 所云軍功免賤者, 是自以功免賤之謂耶, 趙曰, 本疏之意, 軍功免賤者, 則非欲其還賤也, 上曰, 然則賜牌事, 依疏辭施行, 若數少則不必論, 數多則給其代可也, 趙曰, 一件則本館奴婢貢木, 仍一時加定, 無論男女, 皆收二疋布, 身役苦重, 抵死逃避, 日益遺亡, 今依舊典及各司奴婢例, 以男一疋半·女一疋, 改定式施行事也, 奴婢貢規, 自有定制, 中間雖緣用度之不足, 如是加定, 而苟爲目前之計, 終非慮後之圖也, 今若輕其貢布, 則必少隱匿之弊, 而可爲長遠之利, 故疏辭如此, 許施似可矣, 取魯曰, 臣待罪國子時, 亦以此爲言矣, 若復其舊規, 則目前經用, 雖以窘艱, 久遠之後, 則必有所益, 而於朝廷大體, 亦穩當矣, 上曰, 無論損益之如何, 大體旣是許施可也, 趙曰, 徐宗玉本意, 則必欲及今推刷, 而各司推刷皆已防塞, 則不可獨許於成均館, 但旣減貢布, 而又不送推刷, 則其間用度, 或有不足之患, 是可慮也, 行副司直宋寅明曰, 廟堂纔有防塞, 推刷之令, 勢難獨許於成均館, 而第聞徐宗玉之言, 則嶺南則監司旣已覈得數千餘口, 成置案冊, 只當遣人取來而已, 但欲於湖南, 略行推刷矣, 先行推刷, 而後嚴科條減身貢, 有效云矣, 趙曰, 以本館之實效言之, 莫如爲推刷, 而諸道之不送推刷官, 蓋出於慮民弊也, 推刷之爲民弊, 國子與他司一般, 則何可獨許乎, 廷濟曰, 館事爲重, 大司成以多士供億之匱乏爲憫, 不得已欲送推刷官, 而臣則決知其不可爲也, 臣曾經湖西守令, 有見而知之者, 擾民之甚而爲弊之劇, 未有如成均館推刷者也, 卽今兩南如大病之餘, 元氣未蘇, 又加之以此等騷擾之事, 尤當如何, 若令監司守令, 從便披得, 則未必不如送推刷官, 所得雖云一千口, 其後頉減者, 幾居其半矣, 上曰, 秋判所達然矣, 嶺南已成之案, 則不待本館所報, 自備局催促, 使之上送, 湖南推刷, 則勿許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