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九月初五日大臣·備局堂上三司, 同爲入侍時, 左議政洪所啓, 向因平安監司狀啓, 江邊人戶單居之類, 移聚一里, 高其藩籬, 嚴其門限, 使不得任意出入, 一人犯禁, 合村竝坐之意, 覆啓稟旨矣, 判付辭旨, 誠爲允當, 臣等初非不知, 但立法不嚴, 則邊上頑民, 必不懲戢, 且所謂竝坐, 亦非竝置一律之意也, 然, 聖敎如此, 一人犯禁, 合村竝坐一句語, 今爲抹去, 秪使不得任意出入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頃以懿陵事, 欲仰達而未果矣, 大抵懿陵, 迫近京城, 守護之道甚難, 守護軍雖四面入處, 猶難禁養, 況其遠居耶, 聞貞陵垓子內, 許令守護軍居生云, 招問貞陵守僕, 則果然矣, 懿陵垓子內, 距陵寢稍遠, 不無人家可居之所, 若許守護軍入居, 則事勢似好, 此無可疑之事, 令禮曹堂郞, 看審定界, 使不得漸次踰越界限爲宜, 已與守陵官相議, 故敢達矣, 上曰, 予意, 亦以爲如此則好矣, 新陵局勢稍闊, 樹木甚稀, 咫尺都城, 禁養甚難, 守護軍許入垓子, 事體重大, 故令廟堂稟處矣, 所達如此依爲之, 又所啓, 故左議政貞慜公安塘, 以己卯名賢, 酷被芟夷之禍, 士林至今悲之, 先正臣李珥, 爲作墓道文字矣, 子孫孱微, 流落遐鄕, 失其墓山之所在矣, 今聞得之於廣州地, 而墓築頹圮, 其子孫欲修補, 而無以爲資云, 令本道方伯, 定給造墓軍, 令賑廳, 題給役糧, 則似合於優恤之道, 故敢此仰達, 上曰, 此是古人, 而其墓旣失復得, 誠可貴也, 依此爲之可也, 又所啓, 長淵韓姓人, 稱以箕子苗裔, 模寫箕子盡像呈上, 言請建書院, 自上特許之云, 平壤龍岡, 必稱箕子影殿, 故蓋其事體尊重, 與凡書院絶異, 而不待士林之疏請, 私自移模, 輒請建院, 則日後之弊, 固不勝其紛紜, 而事體亦涉屑越, 本府士子輩, 以此呈文矣, 此則宜令停罷, 故敢達矣, 上曰, 韓哥之稱爲箕子之苗裔者不可信, 長淵士人亦何可信乎, 雖有一善之人, 皆欲立祠, 況箕子, 我東之大賢, 何不可立祠乎, 然, 果如大臣之言, 則似近屑越, 從後的知而處之可也, 洪曰, 平安道則猶可也, 他道則何可在在立祠耶, 畫本則明非眞本矣, 旣已立祠, 則撤毁似難, 而聞未及營建云, 畫本之移模與否及事之當否, 令本道監司, 詳査啓聞而處之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又所啓, 此卽京兆啓目也, 以歙谷·安邊所爭黃龍山事, 發遣該府郞廳, 摘奸以來, 其意以爲, 山與水則屬之安邊, 進上鰱魚及黃腸, 則使歙谷擔當, 事理不當, 黃龍山雖難盡爲移屬, 鰱魚所産劍鋒浦, 則割給歙谷爲宜云, 臣意則不然矣, 今此兩邑爭界之事, 其來已久, 黃龍山之許屬安邊, 亦且數百年, 到今變更, 實爲重難, 鰱魚進上, 非獨歙谷一縣有之, 嶺東各邑, 皆有此進上, 則爲此割給地界, 事涉不便, 且安邊不欲坐失土地, 必當爭辨則爭端無已時, 臣意則仍前置之爲宜, 廟堂諸議, 亦多如此, 故敢達矣, 上曰, 其言好矣, 凡事仍循姑息, 誠爲不可, 而遽爾變更, 亦多有弊矣, 頃以麗水分界事, 因一臺臣疏請準許, 而其後又有請罷之儒疏, 未知孰是, 而槪以其時回啓見之, 則民之便者一二, 不便者八九, 於此亦可見民情矣, 予意以還屬爲便, 而朝令夕改, 不無銷刻之嫌, 然大抵疆域之事, 若無大段後弊, 則變更爲難, 今以黃龍雖屬歙谷, 安邊若復爭之, 則其將奈何, 仍舊似好, 置之宜矣, 洪曰, 聖敎中麗水分邑事, 臣有所懷, 欲一仰達而未果矣, 凡事興作之期, 雖似有些利益, 其終必有弊端, 終不如仍舊之爲逾也, 麗水分邑之後, 多有難處之端, 如鄕校客舍營建及軍政變通衙料磨鍊等事, 弊端不貲, 不特此也, 順天舊有戰船一隻, 船滄及能櫓射砲軍, 皆在於麗水矣, 分邑之後, 則土地人民, 皆屬於水營, 本府船隻更無藏置之所, 水軍尤難充定, 故順天則欲移送戰船於水營, 而水營則以本營船艦之數多, 不欲受置, 互相推諉, 文報紛紜, 此又大段掣肘處也, 況當初分邑之請, 民情未必盡同, 則旋卽還罷, 處分雖似顚到, 事苟可罷則何可以銷刻爲拘耶, 右相之議, 與小臣同, 而領府事則以爲, 兩邑相去甚遠, 民人以往來爲巨弊, 分屬水營, 則可無此患, 些少弊端, 不可盡顧, 罷之不可云, 廟議不能歸一, 小臣亦不可以淺見, 率爾仰陳, 而大抵仍舊似便矣, 上曰, 麗水事欲一詢問矣, 適因黃龍事, 今已開端, 入侍諸臣及三司, 各陳所見可也,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曰, 遠方之事, 臣未目覩, 雖不可詳知, 而以戰船一款觀之, 罷之似好, 如知其非, 斯速已矣, 何可拘於銷刻之嫌, 而有所持難乎, 御營大將李鳳祥曰, 臣曾任全羅左水使, 麗水之事, 亦有所知者矣, 民之遠居者, 憚於遠役, 有欲分邑者云, 而此則有不然者, 在順之西邊者, 去邑治甚遠, 而未聞以此有欲分邑者也, 以事體言之, 水使閫任, 事體尊重, 而使兼守令, 則都事災傷時, 事多掣肘者, 罷之似宜矣, 訓鍊大將張鵬翼曰, 閫任與守令大異, 而以水使, 使兼府使, 事之難便, 果如御將所達, 罷之似不妨矣, 掌令韓德厚曰, 外方之事, 臣雖不知, 而大抵今日所務, 在於汰冗官而已, 則當合二而爲一, 不可分一而爲二也, 以此觀之, 麗水分邑, 豈不爲弊, 旣知其不便, 則銷刻之嫌, 非所拘矣, 罷之宜矣, 上曰, 三司亦有所懷耶, 副應敎李秉泰曰, 臣旣不知, 不敢仰達矣, 掌令李根曰, 旣發分邑之啓, 今不敢更達矣, 上曰, 承宣之所見何如, 同副承旨趙命臣曰, 臣未見本處形勢, 雖未知分邑便否之如何, 而大抵外方物情, 邑小則民役煩, 邑大則民役歇, 以此推之, 順天一境之民, 必不願分邑, 其中雖有不便於合屬者, 必是若而人, 今以民願多寡, 定其分邑便否, 則還屬麗水於順天者處置, 恐爲得宜矣, 上曰, 向來臺臣, 或請分邑, 或請還屬, 蓋緣所聞之各異, 不是異事, 而廟堂覆啓之後, 因文簿浩繁, 予未及照管, 許其分屬矣, 其後麗水府使諭書製入之後, 始乃有輕許之悔矣, 昔趙充國曰, 願至金城, 圖上方略, 蓋事不可遙度故也一山之分屬彼此, 猶以爲難, 況一邑乎, 若一許一防, 則歙谷豈不爲冤乎, 大抵麗水, 時方草創, 雜役且多, 麗民不以爲便可知, 近來貪風大振, 爲任百姓者, 以廉白自持者, 絶無而僅有, 此豈一世皆然, 不過予不能導率之致也, 今若分而爲兩倅則民弊可知, 不但民情, 不便於分邑, 以今日諸臣所見言之, 請罷者多, 請分者少, 利害便否, 於此決矣, 予何顧銷刻之嫌, 而不爲之變通乎, 韓德厚所達, 汰冗官之言, 最爲緊切矣, 此事中夜以思, 欲罷者久矣, 當斷不斷, 近於優游, 麗水依前還屬順天可也。